蔡岚不敢多话,懦懦低头应是,这时候露出截脖颈来,却叫蔡延看见他颈上片旖旎红印。
蔡延老眉顿聚,又落目看见蔡岚袖间酒渍,不禁又叹声,这时是骂都不想再骂,时只觉心口发堵,喃喃沉声道:“裴炳当年愚钝早逝,但得麟儿传代、叱咤朝堂,蔡家香火既旺,膝下却尽是这些个富贵窝里养出东西……此所谓天命也夫?悲哉恨哉!”
说完转眼,他见蔡岚仍旧副听不懂样子小心望着他,便也干脆不再说,更懒得再管蔡岚要做什,只招来个人,将方才禅室中静思所得交代出去道:“你们去几个人,近日都给盯紧
致今时今日,都还以为万事皆可由他老父摆平,尚未感知到兄长二人之险已迫在眉睫。
此时听这番话,蔡岚才终于明白父亲连日冷落他缘由,好歹也觉出分忧怕来,可更多却还是委屈:“二哥舞弊那罪过,听说已找人替,也没想着唐家能牵连他这女婿。爹,今儿来也不是给您添堵,就是想来给您请安,顺道儿问问入班事儿。”
“不早同你说过?”蔡延抬腿迈出小厅,老声个断言,“你这脾性,入个翰林已算到头,上不得官场。”
蔡岚慌忙上前扶住他,听言颇不甘心:“为什呀?爹,哥哥们都能做州牧、入内阁,为何就只能入个翰林?”
“那他二人入班前说过什,你又可还记得?”蔡延冷声撒开他手去,不要他扶,抖袖负手,徐徐走下院前石阶,“早就说过,蔡氏族‘风’字辈儿子孙世命轻飘,承不起太重富贵,族上下便都讲究个‘用舍行藏’。如此曾多次告诫你大哥,要做州牧,就只做州之牧,也告诫过你二哥,要入内阁,就只管占个位置便是,可他们都嫌那把椅子不够坐,贪心要去争别,如今祸事便接二连三地来,躲都躲不过,这岂非是与命搏,与天斗?眼下他们都自食其果,你竟还想去步他们后尘?”
蔡岚讪讪跟在父亲身后,被这骂,未褪点儿酒意也大半消,郁郁道:“爹,人罩上褂子,际遇都是水涨船高,大哥二哥想争些名头、换换官章,那也是人之常情,天命之说,只怕也不能尽信……”
“朽木!”蔡延转身怒斥他,“自古为官只讲顺势而为,从没听说过逆天改道还能长远。你两个哥哥如今都成瓮中鳖,将蔡氏族拖入险境,你要是再敢轻举妄动,那干脆翰林也别入,直接给滚回西林去,叫长老打断你狗腿!”
“别别别!”蔡岚听这个是真怕,赶忙提袍子,扑通声跪在地上,“爹息怒,爹您饶罢!这是酒喝大,瞎胡说。既是爹让入翰林,那就好好儿入翰林就是,也不打别主意,只是……礼部尚书是裴大人,他同咱们家似乎向都不登对,那这回殿试上,他会不会为难呀?“
“没事儿不紧着自己学问做,尽担心些没用东西!”蔡延直是恨铁不成钢,恶叹声道,“裴钧今日已递文帖,说是病不起,要离京静养,殿试便定不会在场,你担心都是多余。就算日后他回来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管你这小鱼小虾,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
“是,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