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看着他开心模样,替他感到丝心酸:“或然是,倒也苦你替她奔忙。”
梅林玉却直摆手道:“不苦不苦,能替妍姐奔忙,心里可甜着。哥哥你瞧,这积德行路可都是有用,妍姐这不就出来?”
裴钧抬手摸他脑袋把,这景状也不知说什,又听前方姜越此时叫他声,便拉着梅林玉进厅堂坐下议事。
到夜里,众人说完正事筹备,梅林玉因撞着李顺安也在,想着梅、李两家两相虽是对头,可对头却只是父辈事儿,两个子侄辈翘楚总还有不少天南地北话好聊,便坐去处喝酒。到后来李顺安被赵先生拉去说船运之事,梅林玉个人喝多,终于醉醺醺扒拉着裴钧袖子,迷迷糊糊说起没醉时候不敢说话:
“哥哥,这回妍姐出来,就……就真能好。你说这回,……同她,会不会就能成?”
?”裴钧走上前揽过他脖子。
梅林玉在他臂弯里挣道:“今儿过就是殿试,百姓都盼着琼林宴放烟花呢,倒也没什别大事儿。”
见裴钧和姜越来,众人都简单问安请好。这时梅林玉挣开裴钧刚要同姜越行礼,却似闻见什般,鼻子皱皱,狐疑地看裴钧眼,又看姜越眼,目光中多丝意味不明,倏地就笑出来,轻咳两声抬手掩饰,先说道:“哥哥这回是抱病出京,来便也带两位大夫,权作是来替哥哥瞧瞧病,以免京中起疑。”
接着裴钧指点众人入厅细聊,梅林玉确跟在他身后将他把拉住,伏在他耳边息声惊问:“哥哥!你是不是把晋王爷给办?”
裴钧真觉得梅林玉眼睛鼻子比狗都还灵,撒脱他怪道:“你又知道?”
裴钧听言,同姜越相视眼,没说话。毕竟历经瑞王虐待和皇室无情,谁也无法确知裴妍出牢狱会是怎样心境,更无法确知她到底能不能再次接受另个人感情涌入她命中。裴钧知道,裴妍直认为自己对梅林玉是个拖累,就算不在牢狱,这念头于她也绝不是轻易能改。
可这些却都是后话。梅林玉这厢已然喝高,口里嘤嘤呜呜,讲会儿过去被梅父赶出家门在裴钧家初遇裴妍往事,说着说着还唱起眼下京城最时兴戏曲子,名唤《玉勾楼》:
“千百里赴场月下缘,郎情妾意把眼换,历尽运转阴阳变,与君千里共婵娟……”
裴钧自小同这人酒肉处,惯常知道只要是梅林玉这五音不全人开始唱戏,那就是真该歇,于是也不假人手,只亲自把梅林玉胳膊往肩上
梅林玉笑眼眯起来:“嘿,你俩身上都是股子温泉里头硫磺味儿!才不信你俩还商商量量排着队去泡,要说没事儿鬼才信呢。”说着又邀功,“怎?当年给你装个温泉池子,捣鼓大半年你还骂,如今可算是立头功吧?”
裴钧抬手就揍他脑子:“这就头功?那也说个头功给你听听?”
梅林玉捂着脑门儿盯他:“啥?”
裴钧道:“蔡延被逼急,眼下要保他儿子,大约是不会再难为裴妍案子。”
“什!”梅林玉直直高兴起来,手舞足蹈地转个圈,把抱住裴钧胳膊,“哥哥你这是真真头等功!这说,妍姐是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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