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户部方明珏深知,裴钧安排在江东税银应已被*员侵吞,旦御史台下查,账册出现纰漏,五年来所有排布就都将付之东流。此时已来不及联络裴钧,他只好紧急向梅家借用银两填补亏空。不料,正在借银入库时,蔡延忽而带人闯入,发现府库空空,即刻命人将方明珏逮捕入狱。
闫玉亮闻讯,惊觉是有内鬼走漏消息,便让邓准赶忙送信给曹鸾求救,却不等撤离,也被牵连入狱。邓准求荣,将信件送给蔡延,蔡延又依照信件抓曹鸾,将曹鸾与邓准并带入宫中,把信件交给姜湛,并令邓准五十说出裴钧所作所为。
邓准入宫之前已受蔡延调唆,实则也并不知裴钧转移国库银两是何所图,单只将自己眼见皮毛之事添油加醋,按着大罪告知姜湛。姜湛闻之大怒,辱骂邓准忘恩负义、攻讦尊师,蔡延却即刻拿出户部亏空物证,以曹鸾妻儿胁迫,逼迫曹鸾从证,继而侥幸地证实邓准每句说辞。
姜湛眼见人证物证,如蒙重击,蔡延不等他回过神来,便以方明珏填补江东亏空为由,将假账、亏空等事栽入江东贪墨大案,并将太傅裴钧拟定为京中最终收受巨贿、包庇下级之人,甚言这天下层层*员
佯作撒娇模样旁敲侧击,扭着裴钧调取九府三分之县税账本入宫,说要学着清查。裴钧被他闹得笑出来,应下。半月后姜湛在宫中密诏内务府数位管账太监核算,这些账目是样样工整。
姜湛不免放心些,心中阴暗种子便伏入砂石般松动泥土——只要裴钧稳如参天巨树般地守护在旁遮挡风雨,这种子就无处发芽。
可是姜湛安心,被他挡在门外众皇亲和朝中利益受损众臣却愈发地不安心。裴钧布置新政改革由地方试点,传至中央,经过县镇、府道、省城,层层递进,即刻就要蔓延到京中,作为裴党政敌张氏和蔡氏急,此时便开始更为密切查探。
张岭带病在府,亲自写出数百封函件,寄往东西南北各处乡绅、学究、巡按府邸,广撒法网,搜集裴钧不法之举;蔡延更是借着蔡岚独得姜湛垂青,次次随蔡岚入宫面圣,请求抽调各处账目、军需。
然而,这次次查探都未能发现端倪。
在张岭不再抱希望时,蔡延却更加严密地寻找着哪怕丝毫缝隙,只待如蛇般钻入其中,掘地三尺,将带刺毒牙扎入那绝密真相。
很快,蔡延所等时机来。
秋后裴钧北上抽检监军,江东发疫病。此疫发,朝廷极快获知灾情,敦促府道赈灾,江东府拖延多日后,声称无钱赈灾。
江东知府夜间遣散官署,悬梁自尽,留下纸认罪状,终令桩巨冤之案曝出。原来,江东府知府、县官层层瓜分官银,自元光年起始至今,长达十余年,早已成为上下*员间心照不宣规俗。他们官官相护,将告密者举家投狱、冤死或暗害,让这条链子被血液浸得坚实无比,再加之驿递盘剥、通讯不畅,这冤更是无人能喊。
姜湛在宫中闻讯,惊怕之下,面速命御史台侦破此案,面又令户部下发赈灾银粮。户部接旨后,如往常地做从国库下放银两账目,实则却已按照裴钧分布在地方税银,从周边州县就近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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