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细听他这话,面色渐渐变:“若只他两人获救……那姜煊何在?”说着即刻望向裴妍:“煊儿呢?”
裴妍眉心颤,在他目光下低垂头,对赵谷青道:“先生有劳,后头话,就来同他说罢。”
郎中已换完药,赵谷青便依言领郎中出去。
裴妍静待他们带上门出去,叹声,坐在裴钧身边道:“煊儿被追兵捉走,眼下……应是已被带回京城。”
裴钧听言,顿时心胸透冷,听裴妍继续道:“那日,和梅六护着煊儿想要跳船,可追兵太多,梅六为护和煊儿……已被人砍伤,船上桅杆又忽然落下,将砸入江中。那时煊儿已被追兵拉走,梅六人难以应对,便只可先跳水救……”
“裴妍?”裴钧见是她,抬手就想撑起身来,可手臂动,却传来阵剜骨剧痛,令他闷哼声倒回榻上。
“你别动!”裴妍慌忙按住他,将他包裹着厚厚纱布左臂轻放进被子里,又急急探他额头,“你这胳膊伤得太重,眼下用药也不顶事,前几日都在昏迷。钱海清早已去请他爷爷过来替你看诊,晚些时候就能到——”
“不是在做梦吧……”裴钧仰躺在榻中注视她忙活,眼底酸涩地抬起右手捉住她手腕,“裴妍……你没事儿?那煊儿呢?梅六呢?钱思齐怎和你在处?难道第三船——”
“便是被第三船巡回所救。裴钧,这里已是江南,眼下众人都在处,你就放宽心罢。”裴妍不及答他许多,忽听门外响起敲门声,站起来,“定是赵先生来。”
她匆匆开门,果见赵谷青领着个郎中疾步走入:“裴大人如何?”
“那梅六眼下可好?”裴钧时不知该先忧心哪个,“那日看他中剑,他伤得重?”
裴妍转身往桌边端杯水,听言脊背僵,顿顿方答:“倒是脱险,还需好好养着。”
裴钧见她背影落寞,
赵谷青转过门屏,见榻中裴钧当真醒转,忙止步抱拳向裴钧拜,声有哽咽道:“裴大人此番受苦,请受赵某拜!”
“赵先生使不得……”裴钧强撑右臂,费力地抬起些身来,“此行多舛,皆因晚辈思虑不齐、出走匆忙,如今就连晋王爷也——”
“裴大人切不可说这话。”赵谷青将郎中带至裴钧身侧,语重心长道,“人算不如天算,胜败乃兵家常事。晋王爷事儿,已听闫大人和方大人说——裴大人临危冒死也要找寻王爷下落,此乃义薄云天之举,不光赵某钦佩之至,追随您路将士们也都十分敬重。眼下既知王爷还活着,日后便必能有相会之日,裴大人目前最要紧,是快快养好身子。”
郎中已开始给裴钧换药,撕下纱布、带离脓疤,疼得裴钧深深拧眉:“咱们这是在江南何处?”
“茶山。”赵谷青答,“晋王爷虽在江南置业不少,可唯有此处算得上隔绝人世。当日在江中别,料追兵是冲你而来,便在江面绕行,以图回还支援,没想到回去时却见第二船已沉、第船已毁,便只能抱着试试念头,在江中浮礁上寻夜,却竟真发现你姐姐和梅少爷。眼见他二人都受伤,便临时决定来此供他们修养,只在们原本约好处留下口信,昨夜方大人与闫大人便是循着口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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