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又讲上道理,不大乐意听。臊是不臊,熟不知麻雀也能有个鸿鹄志?别地儿也不乐意去,就想进御史台,要进去擅权弄事扣下参爹本子,要进去替爹伪造证据,搅扰律法,让爹好生儿活着。
然这话又不敢说出来,只拿眼瞥瞥皇上,却发现他正瞬也不瞬地望着,目光很有几分然:“瞧你这模样,还真想进御史台?”
忙不
后来人进御史台,将将两年中,揭尽是朝中乌漆墨黑勾当,冷眼见着平日里道貌岸然德高望重个个官儿,进讯便抖若筛糠从大呼冤枉到什都招,作出孽障从来超人遐想,合平日所见,这才悟人都是能说好听话儿,而如若皇上也是个人,那便也该是样。
原要着皇上赦令是安心,可越长大,想得越多,心里就总有个地儿怕他是唬这傻子,故反而越不宁静。
不似年少时候快意。
脸伤快好时候,有阵子入冬前好气候,同皇上在东宫后院儿里头读书。在石桌上呼哧呼哧抄着先生罚字儿,忽听皇上说句:“原来你那心里直装着,竟是你爹事儿。”
他执着卷坐在枫树下堆黄叶上,说完这句便又收回目光去看书,却扔书蹦跶到他身边儿去蹲着:“爷,你觉着爹那,不叫事儿?”
【捌肆】
他话叫忽而大喜,然后忽而大悲。
沉沉感念抵在头顶上压着,看着他,时是愧不敢当,时却又受宠若惊。身胸无点墨,要说什也都枉然,心想这没出息篓子得皇上这大个许诺,今后可怎报他是好?如若真有地动天摇大变那日,他会不会将恨入骨头去?
同他朗然明月相比,就是个走街串巷横挂算命帛骗子。
皇上见只不住地哭不说话,便又很无奈地看着,好歹是又叹气,然后轻轻把带到怀里拍拂,“是好事儿你也哭,坏事儿你也哭,你被质子砸脸不哭,偏偏要到这跟前儿来哭,你说说你安什心?这不诚心招?”
他瞥眼,笑:“至少现下不叫事儿。你爹想动那起子念头,怕也忙活得没工夫准备,外头传也俱是捕风捉影。现下当务是你参科。你好歹安心把学考,再替你爹张罗不迟。”
就地坐他身边儿叹:“现下连开讲都作不好,你指望能考个什?”
皇上反问:“你往后想入哪部哪院儿?”
听这话,喜起来:“怎,爷你能把塞进去?那能不能不参科?想进御史台,乌台巡按什,可威风。”
皇上气得卷子书就打在头顶上:“没好上两日呢,这又恃上宠?御史台都是殿试头甲选地儿,得要御笔钦点,你这开讲都作得够呛,说出来也不臊得慌。”
“爷……”埋在他颈窝里头蹭泪,“你说这些,往后真都作数?”
“君无戏言,这怎不作数?”皇上揉揉后脑笑:“往后,自然是要护着你。”
听他这话,想,那大约什也都够。
【捌伍】
年少时候历事儿少,自以为万事拉钩上盖便是跑不离,故对皇上当时说过话,曾心中很是激荡阵子,连带好几年心中大石半落地,人也真正松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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