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皇叔
小皇叔听着顿顿说完,眼睛稍微眯眯,下刻渐渐悟道:“哦……哦。呿,还不知道谁赢谁呢。”他冲皇上摆摆手,“皇侄,别怕,岳飞虽勇猛,但皇叔这紫背才厉害呢,咱今儿不把老六斗趴下就不散,皇叔去给你找草尖子。”说着他就嘻嘻呵呵踱到外头叫人扯两根兰草叶子来。
皇上静静瞅着他出去,并没说话,收回目光恰落在身上,看得算是很深,渐渐笑起来,少时才移开眼去,看往身后皇六爷:“多时候不见,你个头都长。身上大好?”
皇六爷把袍子拎着摇摇跪下去,“是,臣弟……臣弟谢皇兄垂询,久未问安,臣弟……实在实在有罪。”
皇上从阑干上微微起身,笑捞皇六爷胳膊,“起来罢,你能有什罪。过来这边儿坐。”
“……哎。”皇六爷红着眶子起身来,摸到皇上身边儿去坐,“皇兄身子……也大好罢?”
【佰拾玖】
翌日皇六爷给岳飞重装笼子,来勤学馆把沈山山给编那竹笼球儿退还给。
领着他道回东宫时候,小皇叔早早到,正同皇上在廊台说话。也不知这俩叔侄说什,和六爷请安时候,皇上倒是好生闲散地倚在阑干边儿上撒饵喂下面池子里锦鲤,小皇叔却已然愁得哭丧张脸。
从地上爬起来撞他胳膊:“王爷,你怎?”
小皇叔瞥眼儿皇上,捶着心口儿道:“你家太子爷把紫背给诓走。”
皇上笑笑,只抬手摸摸他脑袋,“老早好。你今儿来巧,宫里恰好有新酿,晚些时候你留下用膳,陪你小皇叔喝两杯。”
皇六爷赶紧应。
正说着话,宫人拿来大青瓷盆子,小皇叔摇着俩兰草尖子走过来,人给他们发根儿,他们便将蛐蛐儿赶进盆子里头,用草尖子赶着赶着便斗上。
坐在六爷后头,偷眼儿瞧瞧皇上,见皇上手执着翠尖兰叶,手正轻靠阑干,正垂眸看着虫斗。他面上虽英眉带笑同平日里样,但里头神采到底是不样,偶然同六爷笑起来说什,那笑也是真落进眼里。青瓷盆子里偶然紫背开始占上风,皇六爷就开始着急,这时候皇上手里草尖子总要不小心滑落几回,每回都滑在最紧要时候。
皇六爷不免觉着好运极,又听小皇叔说今儿不管辈位,撸着袖子好好儿干架就是,便斗得愈发放松些,不会儿还撅身子爬到阑干上蹲着,同皇上又似往日那般言笑起来。
“啊?”眼睛都瞪大,心想皇上不是嫌蛐蛐儿吵,怎又要诓小皇叔紫背去玩儿?时挤眉头去瞧阑干那边儿,只见皇上正喂完饵料拍拍手,从团簇如虹锦鲤池子里回眼看过来,提拎起小皇叔蛐蛐儿竹筒,冲笑:“你那岳飞呢?拿来跟爷斗场。”
有点儿懵,实话道:“爷,岳飞刚送给六爷,你跟六爷斗罢。”
皇六爷闻言顿时趔趄下,同皇上、小皇叔叔侄三个齐看向:“什?”
小皇叔气得过来就揪着胳膊:“爷说要买你不卖,扭头就送老六你什意思!”
慢慢扭开他手:“王爷,说不卖又没说不送。况你那紫背又不敢真赢你,本想着让六爷、来东宫、替斗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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