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却微微前倾身子看着笑,掩着唇又咳咳:“……哎,小三郎,你爹治学严谨,奏章里头可从来不写错字儿,这你欺君不得啊。”
这话叫百官听都笑起拉老爹垫背,忒没出息,爹更是摇头闭眼叹口气,容家门不幸。
愁苦,这丢人事儿也确凿怨不得被人奚落,只能给先皇爷磕过头,抖着手老实道:“小生——小生不敢欺君,回禀皇上,这真是因爹……不不不是爹他写错字儿,是小生小时候听爹讲过十四廉君子,太久……故事没记住,却只记住爹说……廉,就是舍身外物,去身外事,不苟取,不盗作……还有什——霁月孑正身,无利无冕世,方为不阿之人。故小生直以为,廉字儿头上那点儿,不就在外头,不就是身外物头上冕,照这意思便就以为……以为是没有呢,后来读书,也不曾仔细留意过……小生这实在实在有罪,治学不严,玷污圣贤,望……望皇上降罪。”
岂知先皇听却坐在上头抚掌,哈哈大笑竟觉有趣儿,指着那阅卷官道:“听听,刘侍郎你猜得不差,这娃娃写错字儿果真有来头,还挺在理儿。朕听着,倒觉得圣贤都要把那点儿改掉才是。”
简直懵顿,脑袋都转不动,只听见周遭议论嘈嘈也不知是说好还是不好,当场冷汗透着身上衣裳往外冒,情急间好在爹及时跪道:“皇上明鉴,说文有言,堂之侧边曰廉,故从广。这劣子信口开河找理开脱,实在是孽障,老臣教导无方,求皇上责罚。”
会儿作答别在这大庭广众下丢他脸。由此不免更提心吊胆,正想着天子首问当是从那论述何处开始,脑子里也紧锣密鼓地铺排,下刻却见先皇眼睛再没往卷纸上看过,问出是怎都没料到过件事儿。
“稹三郎,朕方才听样儿奇事儿,说你秋闱卷上竟有字儿写漏笔画?”
此言出,大殿上四下即刻笑言沸论,大约都在说怎写漏笔画人还能上殿试来,这岂非草包?
是万没想到大殿上能揭这出来,臊着脸皮瞅见爹面无所表,心里已然凉片,这时却也只能硬头皮老实应先皇声:“回皇上话……是。”
先皇听,口气倒很亲切地问:“咳……来,你同朕说说,是哪个字儿?漏哪笔?”
“咳……咳,罢。”先皇爷笑得摇头,抬手令爹起来,“你爷俩儿口个降罪责罚,说得朕像是问罪似,朕不过实在好奇二罢。朕还猜着,小三郎这廉字儿少
战战兢兢道:“回……禀皇上,是廉而不刿廉字儿,少……少头上那点儿。”
写错字儿还能上殿试事儿是从来没有过,先皇听想,真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你会少那点儿?”
这问正是当场百官试子都想知道,故时所有人都扭头来盯着看,就等着看摔跟头。
可就算摔跟头考不上也不敢欺君,便就壮起胆子捡实话讲:“回皇上,实则……少这点儿,是因小生爹。”
错处丢在太傅大人身上,满堂哗,爹听罢,立在旁边儿眉毛都快竖起来,若不是还在大殿上,估摸他能立时揪着手里笏板给来顿好打,时只觉背上皮儿都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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