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坐下问他:“梁大夫怎样?”
刘侍御抬眼看看,从后生手上拿过沓文书放在手边儿桌上:“梁大夫连日受这多惊怕,昨儿好容易回来,台里便都劝他先歇在家里。梁大夫犟不过,只好说明儿再回台里,可眼下这亭山府与沈家供词却需明早前签送去大理寺。”他提出当中本儿夹有黄笺,“特有这本儿,是沈——”
“搁下罢,”点头应,“瞧签下,晚些时候就叫人直接送去大理寺。你们这时候事儿也多,甭跟这儿耗着,回去做事儿罢。”
刘侍御被打断,又再抬头,好似是想接着说点儿什,然盯片刻,他斟酌二,却到底还是瘪嘴埋头,领着后生向告退,便道儿走。
袖手抱供词文书站起身来,听徐顺儿已同方叔说好要走,便立在国公府前院儿青石池子边儿上,只等徐顺儿把车备好,就又要从这府里出去。
他惹急,他定要叫人把拉去关起来,到那时候……你再来接班儿就是。”
听完跟他告退,正转身要走,却听他又在身后连名带姓叫住:“稹清,寻柟在御史台……”
“王爷,”步下顿,回过头去,“如今梁大夫回来,毕竟同他曾师生场……你放宽心罢。”
说罢别小皇叔,出酒楼沿着街边儿,也不知是怎走回国公府,进府门正想叫方叔来问话,却没想到徐顺儿竟然在,迎出来说刘侍御从台里来,正等在前厅。
“你何时从那边儿宅子过来?”问徐顺儿,“爹在不在?大哥呢?”
此时国公府里整个儿都静悄悄,径行下人低头匆匆地走,就连南跨院儿里那终日不停吵吵也都停,如此好似连刮在身上风都格外冷些,直往脖领里钻,叫忍不住就抬手想要再将襟领拉得紧些。
然手摸到颈间时,竟错觉自己颈上好似还有条细绳挂着什往下坠似,便禁不住往衣裳里稍稍寻摸,却发觉——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人大约总习惯于得,而不惯于失。
有些东西曾没有时候,大约也觉不出份儿少来,可旦有过,哪怕这东西只是个玉坠儿,只是条细绳,却也像是同身血肉长成全然规整块儿似,再要少掉,就宛如刀生生割下块儿血淋淋肉来抛去,甚还不知被抛
徐顺儿答:“大公子同骁骑营被禁军押入京就下狱,哎,如今也不知怎样……老爷倒是去阁里议事儿,也才走会儿。出事儿那天宫里来人说你病下,还想着回来打听打听,结果老爷也不在……府里下人都吓得慌慌乱乱将事儿做乌七糟八,方叔和大奶奶撑得也不易……便就留下来帮衬帮衬。”说罢他过来扶着,忧心忡忡盯着道:“爷,你,你这脸色……小侯爷他家——”
“没事儿。”格开他手,“只累得慌,想歇歇,你去替收拾——”
说到此却忽而想起,之前已被爹扫地出门,如今这家里收拾哪儿都不该有地儿。
于是道:“你去备车罢,过会儿咱还是回宅子去。”
徐顺儿不安地哎哎应着,放开手步三回头地去。沿着游廊走到前厅,果见刘侍御正领着个台里后生坐在里头,见来便都站起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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