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说：“世上桃花千千万万朵，
已摘
朵，旁
就不再看。”
流火单手按在心口，感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周身妖气翻涌如沸。
完，全完。这次栽。
蜃兽最终没有被赶走。数日之后，山下小妖看见他们相携离开。小蜃春风满面，神采奕奕。
消息传回妖王宫，众妖震惊，直呼佩服，夸小蜃不愧跟随雪山大王多年，竟能以弱胜强，又说他有勇有谋，敢孤身妖深入敌人老巢，收服强敌。
流火不应声，藏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
“自幼胸无大志，只喜欢睡觉和吐气，却因吐息化为蜃景招惹麻烦，在妖界常被驱逐追打，不得已四处躲藏，颠沛流离。后来随霁霄真人到人界，为瀚海秘境守门，自在悠闲，不知寒暑。秘境崩塌后，在长春峰里睡鼠窝，仍然不思进取，小虞督促修行，也不理会。直到随雪山大王重返妖界，镇妖塔里遇见你……”
流火心中滋味莫名，他本以为此蜃没见过三界繁华，年纪还小，才会向往自己这样妖。谁知这只小蜃不仅见过世面，还见过大世面。他住过人间剑尊地宫，钻过雪山大王袖口，如今又留在拥雪学院虞院长身边，做学院镇院神兽。平日什
样青年才俊、美人美妖见不到。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狠心赶走对方，甚至不想打断，还想听对方多说说话。
“家里有片金丝桃花林，常开不败，这枝花是为前辈挑。”小蜃说。
忘记自己已经化人形，时滚得衣衫散乱，浑身沾满落花碎叶，好不狼狈。
流火没办法，只好将他整只蜃抱起来，靠着树干立好。
“站直！就你这个样子，还敢来地界？还敢独自在妖界走动？死都不知道怎死！”
他单手摁着小蜃肩膀，将对方抵在树干上保持距离，不料小蜃忽然向他吹气。
清甜桃花气扑面而来，他眼前晃，已被吹散遮掩面容蜃气。
“不能再叫小蜃，要叫蜃大妖！”赤初勉强忍笑，本正经地提议。
有妖问：“怎听说，是蜃大妖先送去份重礼，打算先礼后兵。谁知那流火吃软不吃硬，就直接摆平。”
“竟还有此事吗？”飞羽笑道。
孟雪里听着殿里群妖名为“议事”实为“八卦”讨论，眼神却飘
枝殷红桃花从他袖中取出，灼灼艳色，照得阴暗洞穴明亮起来。
洞内始终寂静无声，没有回应。小蜃心渐渐沉下去。
像从前偷吃孟雪里零食袋中话梅，好不容易得逞，还没来得及笑，却发现偷到最酸涩那颗，直酸得他眼泛泪意。
“来之前，雪山大王允挑枝金丝桃花送你。有人对说，你第眼见到哪枝，觉得是它，那就是。心里也这样想。你不想见，起码收下这枝花吧。”
小蜃垂眸看花，月色与树影落他满身，煞是寂寥。
“前辈，你真好看。跟心里想模样。”
小蜃睡意顿消，忽然凑近，眼神明亮地望着他。
“大胆！”流火快步后退，疾言厉色却略显慌张，“你不要过来！”
小蜃追上前去，逼得他又退回山洞中：“站住！”
“前辈，你别生气。”小蜃在洞口停步，望着漆黑山洞，“你真不想见，就不进去，站在外面跟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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