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味着,任何能想起来事都被他反复回忆多次,所以计算不过来。但也有可能是谈情随口胡诌,反应没跟上,编不出细节——祝涟真琢磨出这两点时,帐篷外有人开始走动,脚步靠近,帘子被掀开,束白光掠过眼前。
工作人员以为他们睡着,轻手轻脚进来安摄像机。祝涟真动不动,等帐篷重新回归黑暗后,他与谈情话题也彻底被中断。
只有手掌还盖在胸口上,他忘记挪开,就这样保持酷似宣誓姿势入睡。
半夜,祝涟真被谈情轻晃肩膀弄醒。
他以为节目要开工,抓起手机看眼时间,愣住:“三点半?”
说完,祝涟真就闭上眼强迫自己大脑放空,无视谈情存在。
黑暗中,谈情声音又响起:“全都卸下去。”
祝涟真置若罔闻,只是眼珠轻轻动下,没睁开。他听见谈情继续说:“你去过以后,就不需要再看它们。”
祝涟真上下两排牙齿轻微地磨磨,装傻似问:“合着监控是用来防啊。”
“用来等你。”谈情说。
“跟躺在这里很别扭吗?”谈情问。
祝涟真听他嗓音略带沙哑,语气有点失落勉强。在看不清彼此面容闷热夏夜里,那样缓慢咬字方式最适合营造暧昧气氛。
“你说呢?”祝涟真避开正面回答。直觉作祟,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时照顾谈情表面流露情绪,就等于同意对方往后也得寸进尺。不是没能力识破谈情伪装,只不过因为伪装之下真实更难以辨清,那还不如陪对方起装模作样。
“也睡不着,所以能理解你。”谈情声音轻得像是呓语,“夜晚很珍贵,用来做梦浪费。”
“那你还想用来干嘛?!”祝涟真双眼在黑暗中骤然睁大,埋在薄被下手指也警惕地蜷起来。他身体往帐篷边缘靠去,义正辞严道:“在外面说这个不合适吧,隔墙有耳,你就不怕有没拿走摄像机……”
谈情:
祝涟真沉默会儿,问:“等多久?”
“也没多久……每次通过手机看房子里不同角落,都能想起很多事,想多就不会觉得时间漫长。”谈情很随意地讲起,听起来更像喃喃自语,相当心不在焉。
祝涟真注意到谈情好像翻个身,于是他趁着这点短暂声响,手掌压在左胸口,试图抚平紊乱心跳。这样做当然无济于事,仅仅能让他不那容易动摇原则。
“哦。”祝涟真轻咳声,“那最常想起哪件事?”
谈情想想,回答:“没有做过统计。”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后,祝涟真立马打着手电起来检查帐篷,翻找圈确认无误,才如释重负地躺回去。
被子掀起时带出点动静,祝涟真似乎听见谈情语速极快地嘀咕句:“你这比自作多情更多吧。”
祝涟真停止动作,“什?”
“说你误会,小祝。”谈情无奈又真诚,“只是觉得跟你单独相处机会很难得,并没有冒犯你意思,希望你别把当成‘那种人’。”
他故意以温柔口吻抱怨,祝涟真也不好意思再凶回去,只道:“认床而已,适应会儿就能睡着。你要是不困,就自己玩手机找事做……噢,你不是喜欢看‘你家’监控吗?三十多个机位,够你轮流看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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