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匆匆赶去地铁站,这趟三号线不途径商场,现在行人没工作日那多,空位到处都有。谈情抱着琴,在靠尽头位置坐下,手臂贴上透明挡板,很是凉快。
路程比较远,他要乘坐四十分钟到达终点站,期间只能听歌缓解无聊。中考后凌旎奖励他台诺基亚N52,续航还不错,谈情几乎每天都会往里存新歌。
当耳机里少年队唱到“Wakeup!Desire”时,谈情发现这节车厢乘客满,自己身边不知什时候坐着个抱滑板男孩——要不是对方几秒前突然往他这边挤,谈情思绪只会直沉浸在那首《假面舞会》里。
谈情稍稍转过脸看去,自己左侧是那男孩,而男孩左侧有位穿着露脐装年轻女性。或许是因为女人姣好身材在这种低领衣服衬托下格外惹眼,男孩显然出于某种心理压力,从身体到视线统统躲着不看,因此不自觉挪向谈情所在右侧。
谈情悄悄叹口气,就这样被陌生男孩挤路,最后俩人还同在站下地铁。谈情双手抱着沉重手风琴,往前看,那男孩单手把硕大涂鸦滑板夹在身体侧,另只手插在口袋里,好像自认为很酷似,仰首挺胸地上电梯。
新家庭。
谈情完全不介意,正如班主任所说,有人能照顾妈妈当然是好事。但妈妈会对爱情保持忠诚吗?哪怕只是和人搭伙过日子,她这次能完全踏实下心,专地对待对方,不犯原则性错误吗?
想多。
谈情回过神儿来。绿豆汤还没放冰箱。
……
谈情本来没想再注意他,然而离开电梯后刚走几步,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叮咣铛”声音。转头看,那男
每周日早上八点,谈情都要跨区去上音乐课。“音乐课”只是个笼统说法,实际上他要学除声乐,还有手风琴。这种特长班都是母亲替他选择,不强制他去,但谈情觉得如果自己把音乐学好应该能让母亲开心些,所以坚持上几年,打算等学业实在繁重时再放弃。
谈情对音乐没兴趣,然而这却是母亲热爱所在。她从小励志当歌星,为此还给自己取个艺名,叫“凌旎”,至今都用这个名字与人相处。小时候没条件学,她只能自己瞎摸索着练习唱歌,后来也没等到机遇,05年《超级女声》爆火,凌旎在家总是忍不住跟十岁谈情感慨,说不定她去参赛也能火,起码能进个地区前十那种,但拖家带口是比不赛,她怕饿死小孩。
谈情懂事得早,于是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学着洗衣做饭,以免凌旎再因照顾他而错失接近梦想机会。可惜是后来选秀越来越严格,已经三十五六凌旎离歌星标准越来越远。
不过她倒是没思想偏激到要求儿子继承她喜好,凌旎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亲生骨肉也总归会成长为独立个体,由不得她来决定人生。凌旎之所以培养谈情音乐才能,只是因为她早就发现谈情有这方面天赋,再加上他学习成绩异常出色,课余时间多学点艺术没坏处。哪怕学不出名堂,起码音乐审美能提高。余希疃碓挣离。
“钱还够花吗?过来,再给你五十。”凌旎说着开始找钱包。谈情摇头,提上自己手风琴出门,“不用,不买东西,吃饭完全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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