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寂静，只剩两人轻微
呼吸快要合上频率。
楚眠笑容加深，可眼眶温度也升起来
，紧接着五脏六腑都被这暖意牵扯。
他很早就对孤独适应良好，所以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在乎父母陪伴，直到于燃说出“欠”这个字眼，他身体就像得到安全指令
样，突然释放出那些委屈。
然后明白过来，于燃要给他，是那些他不曾得到过偏爱。
“于燃，”楚眠闭上眼，索性主动靠近他怀里，“你总关心别人不累吗？”
“嗯？还行吧，更何况你也是不别人啊。”于燃理所应当地答，“你是
最好朋友，关心你不是应该？”
他缩回来躺下时，忽然被于燃揽住肩膀，也感觉到对方近在咫尺呼吸。
“别怕，替他们关心你。”于燃抱住楚眠脑袋，声音很轻地安慰他，“以后就是你再生父母。”
楚眠心里那点刚燃起来依赖感又转瞬即逝，不过他没有推开于燃怀抱，只是笑着说句“别占便宜”。
于燃也没主动放手，还摸着楚眠头发，问他：“你现在想听什
童话故事？给你讲。”
楚眠稍微意外，认真想想，“《格列佛游记》。”
后把妈妈逼急打他顿才肯乖乖睡，他以为同龄人都有类似经历。
“她没哄过睡觉。”楚眠如实回答。在他上小学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早教师相处，而叶芝晗只专心自己生活，经常花下午时间做头发弄指甲，却不愿多分精力到他这个儿子身上。
于燃想想，又问：“那你不哭吗？小时候就总故意大哭，让妈陪玩。”
楚眠迟疑地摇头，印象里，他从记事起就没怎哭过，不是因为承受能力强，而是他成长环境不允许他用哭泣来吸引大人注意。楚誉事业很忙，无暇关注他；而叶芝晗又不想扮演母亲角色，只想当个生活自由女人。
他必须乖巧听话，独立自主，这样长辈们有空时才会对他赞许有加。
楚眠在黑暗中睁开眼，气息游走于燃胸膛。
他忍不住问：“‘最好朋友’？”
“对呀。”
楚眠深呼吸，心情感到前所未有地轻松，他继续试探：“为什是？”
“因为……”于燃张开口，却时语塞。
“不会。”
“那《绿野仙踪》？”
“也不会。”
话音未落，两人起笑起来，楚眠轻轻掐他后背，“看你是什都不会吧，还非要跟逞能。”
“哎呀，等回家多看看，记住以后就天天给你讲，在你睡醒以后给你讲。但咱们先说好，同个故事就讲遍！”于燃说着说着话，就不自觉搂得楚眠更紧，“总有天能把你爸妈欠给你都补上。”
于燃瘫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叹气：“你妈妈跟你样好看，但感觉她跟你点都不像。”
楚眠唇角弯弯，慢声说：“嗯，她人生信条就是时刻保持自己优雅，谁都不能妨碍到她。怀疑她这辈子最狼狈天……就是生时候。”
他抬手把那本英文书合上，放在床头柜。
于燃盯着他骨节分明手指，“那你骑过你爸爸背吗？”
“没有，他们俩都没空关心。”楚眠轻描淡写地说着，伸长胳膊关掉灯光总控，房间陷入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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