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
“今春肯定出
新样式，再添两套也不多啊。”
要去新环境交朋友，人靠衣装，总不能让逐流被别
小孩看轻。不该省地方，就是不能省。
吃饱喝足后，大事也说定，程千仞心情舒畅地去洗碗。
收拾完院子，又打
套健体拳。在东境时他养成锻炼身体习惯，来南央城也没有变化，早晚各套拳。晨起困乏或读书久坐，也要起来舒活下筋骨。生病误事费钱，是病不起。
忽然道声‘糟糕’，回屋拿旧剑便要走。
逐流明年就要进学院，他该学着与同龄人交朋友。不能每天困在四方小院里看书写字，操持家务。
程千仞想，这
好孩子，正常童年是没有，以后做个呼朋唤友，恣意风流少年人总可以吧。
“不想去附近私塾没关系，
打听过，城南有家私塾不错。先生教很好，只是上年纪，每天讲半日课。你可以午睡起来之后去，下午放学去接你，咱们起回家。怎样？”
逐流放下碗：“什时候去？”
“你要是愿意，下月就去吧，也好为来年春天入院试做准备。”
程千仞家午饭吃丰盛满足，晚饭则简单些，米粥小菜清淡舒服。
午饭后闲聊逐流很少参与。有时谈到什麻烦事，大家不想让他听，他总是善解人意地避开。
晚饭时只有兄弟两人，与院暮色晚风，才好关起门来说体己话。
“今天下午上学，看见王婶和张叔家小儿子都去念私塾，小流想去吗？不远，跟咱家就隔条街。”
逐流却没像以前样，听他哥说什都答应：“不想去。不如自己在家念书。”
逐流闻声追出来：“天快黑，哥哥要去哪儿？”
“前几天城里戒严，东家不让过去，这次也差点忘。没算账本都要攒破天。”
程千仞回头，只见逐流站在片浅金余晖里，仰起小脸看他：“那你早点回来啊。”
心里最柔软地方瞬间被击中，他没忍住摸把弟弟头。
***
逐流仰头看他：“要交很多束脩吗？”
城南多是高门大户，贵人云集，最好店铺酒楼都在那里，东西卖也比别处贵些。
“谁教你操心这种事儿，哥有钱！”程千仞笑起来，“那就这定，过几天等休沐日，们去锦绣庄，给你添两套新衣裳。”
“哥哥忘，年前置办冬衣棉袄时，就给买两套春装，直压在箱底，还没来得及穿。”
程千仞没忘，家里多少家当，他记得最清楚。
程千仞又给他添碗粥。
刚搬来这里时，街坊邻居来串门。见他们家只有兄弟两人，无依无靠，逢年过节还会给他们送点菜，叫逐流多跟自家孩子出去玩。程千仞也想让弟弟从此有个正常童年，但是逐流早慧，玩半日就回来，撂下句“幼稚无趣，浪费时间”，又回屋看书。
程千仞便想送他出去念书，可是离家最近私塾里，都是街坊邻里孩子，先生讲也浅显，哄着教点诗歌儿歌。逐流上过次课，再不愿意去。
从此逐流在家自学，有疑惑便问他哥，程千仞答不上，就去问学院先生。对于自律孩子来说，这种学习方法最高效。
但是程千仞今天旧话重提，是有其他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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