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端碗躲她:“你懂什,就是要来回搅动,淋在上面蜂蜜才好拌均匀。”
程千仞:“不是报名事,徐先生叫最近不要上课。没说
完成课业后,不用谋划生计,不用去面馆算账,不用管照弟弟,吃饭也是下馆子,程千仞突然发现时间宽裕起来,便都拿去练剑。
他心想自己终究会习惯这种生活,就像习惯刚来这个世界时,个人捞尸生活。
顾雪绛和徐冉还是觉得程千仞变。
即使这种变化不明显,表面不见异常,开玩笑照旧,只是话更少,笑也少。
关系浅薄同窗们反倒深有体会:从前这人不说话,遇着当面嘲讽也没有反应。现在这人不说话,单是坐在那里,便生无端冷意。张公子有次试图搭话,被他抬眼看,忘记要说什,只得讷讷走。后来酒桌上说起,抱怨道:“原本是想问他双院斗法有没有找到合适队伍,干嘛那冷漠,差点以为他要拔剑。”
却不知说到什,忽而声音低下去,几人凑近窃窃私语。
“那位放话要夺双院斗法三甲,可昨天去问登记处师兄,他尚未报名。”
“记得下月就截止,他还在等什?”
大家平日无甚差异,偏只有他夜之间入道,成为修行者,思及此难免羡恨。又因为对方能为南渊争光而喜悦,这样人与自己同师同窗,当然与有荣焉。便汇成奇怪复杂、难以言说心境。
正说着,人走进来。
找五六位泥瓦匠和木匠,去修葺自家院墙和东家面馆。
选剑诀时心无旁骛,眼下才想起这些凡尘俗事。他也不嫌麻烦,件件安排妥帖。或者说只要愿意花钱,这些事都不麻烦。
工匠看他腰间佩剑,又穿南渊院服,想来是学院里修行者,不敢偷*耍滑。天黑时切妥当,程千仞给面馆封门落锁。
长街空寂,只有店门前老树在夏夜凉风中招摇,沙沙作响。
“这房契地契,原本想卖换银子,可是万哪天你回来,总要有个落脚地。所以你小心点,别真被你师弟杀……”
天气日渐炎热,程千仞被先生叫去瀚海阁趟,中午三人又聚在飞凤楼吃饭。
楼里菜已换着花样尽数点过遍,现在每个伙计都认识他们。
“日头毒,后厨有新做冰酪,先给您上三份?”
徐冉吃着清凉解暑甜丝丝冰品,心情大好。
“先生叫你去干嘛?催你报名吗,可们还差个人啊……诶呀顾二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给!”
学舍里须臾静下,闲谈尴尬散去,自顾坐回原位,翻书润笔。
这是程千仞长达数十天缺席后,第次来上课,但那天蓦然爆发威压,所有人都还记得。
他看上去无甚差别,还是独来独往,寡言少语,除腰间佩剑。
钟声响过,徐先生抱书进门,惊觉今日风纪不般,满座学生都在安静温书,见他齐齐起身问好。
“都坐吧,上课。”
几句自语飘散在风中,渐渐听不真切。
***
夏季南山后院,草木葱茏繁茂,树荫遮天蔽日。远望像整块明净碧玉,其上蜿蜒石阶是玉纹路。
学舍在花木掩映间,墙角不用置冰盆,自有山间凉风徐来。
早来学子们照例呼朋引伴,高谈阔论,与夏蝉虫鸟争着给这南山添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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