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突兀响起。
朝歌阙恢复漠然神色,程千仞放下床边帐幔,低声道:“你突然性情大变,会惹人生疑。还是‘身体抱恙,卧病在床’吧。”
来者除怀清怀明,还有傅克己。
“们收到镇东军最高统帅回信。”
程千仞接过信件,目十行。安国长公主代表军部,表达对宗门联盟感谢和欢迎;朝光城外五十里,沧江连环坞
程千仞听见声嗤笑:“他就这幅打扮?”
‘他’指是逐流。
逐流为显得温柔无害,没有随身佩剑,将朝辞剑留在芥子空间中。平时穿衣只穿质地柔软、颜色清淡长袍,比如浅米、藕合、月白色。墨发半挽半放,松松地簪支木钗,其余披散肩背,青丝如瀑。
毫无攻击性美,自带柔光,宜室宜家。
朝歌阙散去水镜,看程千仞眼,眉头微蹙:“你喜欢吗?”
人到底有多狠,才能毫不犹豫地捅自己剑,依然面不改色。
以前‘朝歌阙’与‘逐流’,就是这样杀敌千自损八百地争夺身体吗?
他以为事情到这种地步,对方总该解释点什。
朝歌阙开口说四个字:“他没死,走。”
瞬间天旋地转,又回到云船房间。程千仞深吸口气,竭力镇定:“你伤怎样?”
逐流眼中情绪复杂,惊诧、愤怒、厌憎很快消失无踪,只剩冷漠。
他手臂向后,抽出黑色剑柄,将长剑提在手中。
朝辞剑淅淅沥沥淌着血。
他自己血。
这切发生太快,超越程千仞目前可以认知速度,就像他躲不开安山王手掌,此时样躲不开溅在脸颊鲜血。
仞微惊,向后避让,边推少年胸膛:“别闹。”
弟弟姿态不再柔顺,使他感到压迫,不由紧张戒备。
逐流把攥紧他手腕:“感觉他又有动静,他天没有烟消云散,就要提防他抢法身,你也要小心不把他当成,你都不自在,不如哥哥帮,起杀他。然后们兄弟二人,海阔天空,逍遥快活。”
程千仞听得别扭:“……何至于此。”
“你替他说话?你以为他对你好,无缘无故,不求回报?”逐流冷笑道,“他无非是认定你身份,想让你回去接那烂摊子,帝星五皇子早就死……”
程千仞目瞪口呆:“什?”
那眼神意味复杂,令他觉得自己像位被*妃媚惑昏君。
可是,什也没做啊。
你变来变去,总问奇怪问题,答不好就是送命题。
上哪儿说理去。
“不碍事。”
两人还维持着去往小世界之前,交叠躺在床榻上姿势,这使程千仞心态更崩。
要是天变三次,朝歌阙变程逐流,程逐流变朝歌阙,如何变化完全不可预料,毫无防备……
谁受得?!受得?!
朝歌阙从容坐起身,拂去衣上血污。空气中水汽聚拢,面水镜凭空凝结。
温热、逐流血。
“朝、朝歌阙?”
“嗯。”
那人应声,看不出情绪。
程千仞心底发寒。
程千仞挣脱禁锢:“你疯吗,你到底在说什?”
“嗤——”
双方争执戛然而止。
他听见利刃刺破血肉声音。
刹那被拉长,截尖剑穿透逐流胸膛。殷红血迹飞速扩张,浸染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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