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留小庙后,改道东去,正遇见南迁流民大潮,路兵荒马乱。
顾雪绛身边近卫,变成隔着三五里路,树下歇脚路人,或者隔条河,在河边饮马游侠。相距甚远,从不打扰,只在视线尽头隐约能看到影子。直到他们平安走进朝光城,才彻底销声匿迹。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觉得你待他不样。”
林渡之:“哪里不样?”
“与你那些病人不样。”林小庙拉着林渡之袖摆,“再多和说说他事吧。”
军官心里泛起阵柔软,揉揉他脑袋。
魔王波旬路上帮林渡之照顾病患,时常遇见这种情况,人族表达对幼崽怜惜、夸奖时,很喜欢这种动作。
现在他趴在窗边,看着街上民兵往来匆匆。
人总是忙忙碌碌,忙着生,又忙着死。不像们魔族,有漫长生命和与生俱来天赋力量。
他们弱小又顽强,不管世道多辛苦,遭遇多少灾厄,只要点火种不灭,短短几十年,又是生机勃勃样子。面对庞然大物,拿起锄头就奋力抗争。
林渡之进朝光城那天,厚重云层像被利剑刺破,日光清清淡淡洒下来,让这座东部雄城终于名副其实。
人们看他就像看个祥瑞,说活菩萨救人济世,有大功德在身,可以‘拨云见日’。军部将领出城等候,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说是夹道,酒肆驿馆早已封门闭户,偌大城池空下半。
林渡之问:“这些是什人?”
城里除兵将,竟还有没穿铠甲,只带着铁叉、木棒等简陋兵器普通百姓。
叫他白鸬鹚。”
程千仞心笑这太中二幼稚:“虽然仙鹤鸬鹚都是鸟,但羽色白黑,哪里相似?”
“鸬鹚被渔夫豢养,也叫鱼鹰,每当它满载而归,渔夫就会掐着它脖子,让它把鱼吐出来。”
邱北慢吞吞解释道,“因为白闲鹤喜欢漂亮姑娘,只要带去淮金湖泛舟游玩,都会看上花间湖主。所以们说花间雪绛是坐收渔翁之利渔夫,白闲鹤是站在船头、替人做嫁衣鸬鹚。”
程千仞感叹:“你们真坏……”
除佛经,林渡之没什睡前故事可
他说:“真好啊。”
多有意思。
林渡之:“什?”
林小庙把头埋进他怀里:“感觉到,偷偷跟着们人走。”
林渡之怔:“不用怕,那些人没有恶意。”
迎接他军官答道:“是民兵。农夫、渔民、猎户、木匠,什人都有。”
战争开始后,朝廷安排东境居民向关内南迁,但青壮年大多不愿离去。
他们不懂朝光城战略地位和历史意义,但比起博学中原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东川人,更清楚镇东军并非战无不胜,白雪关也不是真固若金汤。
林渡之带着个盲童,那孩子手握竹杖,手拉他衣摆,亦步亦趋。
上台阶时,军官扶他把,孩童小声道:“谢谢您。”
少年血气方刚时,白闲鹤自然不乐意理会顾雪绛,顾雪绛也拉不下脸主动求和。来二去,倒结下仇怨。
邱北:“不,鸬鹚原本只是老傅冷笑话。被原上求学去,才弄得人尽皆知。”
邱北说到这里突然停下。
程千仞知道他为什不说,饮罢最后杯酒,动身前往东川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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