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这是出力不讨好,稍有差池就掉脑袋事。温乐是皇族公主,笑骂句便过去,她是王朝将领,要严守军规,忠军爱国。
甲胄、面具、披风卸下,元帅行头用料太沉,全部除去,回归本来面目,顿觉浑身轻松。
徐冉很心大想,就当做场梦,这辈子不亏嘛。
温乐追她出营帐,不知为何,安国公主没有阻拦。
徐冉见小姑娘眼眶通红、欲言又止,好心安慰对方:“没事,禁卫军挺好。长这大,还没去过皇都,早就听顾雪绛说,淮金湖姑娘们色艺双绝、温柔解语,正好去见识下。”
温乐脸色霎白。
徐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元帅。这是个人主意,人做事人当,与温乐殿下无关。”
安国公主不忍心再吓妹妹,笑道:“虽然荒唐,但是做不错。”她张开手臂,“来,抱抱。”
温乐在姐姐怀里磨蹭,像只小动物幼崽,徐冉心想,背她赶路时候,她怎没这样软呢。
安国挑眉道:“啧,你看什,你也想抱?”
程千仞平安归来,剑阁弟子们疲乏顿消,奔走相告。其他修行者猜测他这段时间杳无音信,究竟去哪里,是不是因为遭遇恶战身受重伤。他反常地没有保持低调,召开集会宣布安山王通魔叛族,任由众人打量,时间人心大定。
徐冉走进军帐时,外面热闹聚会还没有结束。军旅枯燥,喝酒赌钱是镇东军唯娱乐活动,那些修行者早已沾染身白雪关习气,张口闭口都是‘再走个’、‘满上满上’,哪有刚来时仙风道骨、白衣飘飘模样。
程千仞说这是好事,各门派共历残酷生死考验,变得更加团结,比以前表面和气,暗中算计好。徐冉与其他将领却只觉得十分幻灭,时常怀念那天黄昏夕阳如血,世外仙人们接连走下飞舟,广袖临风,不似人间。
她不能喝太多酒,她是元帅。
军帐里点着灯,案前高大挺拔人影半明半暗,徐冉以为白闲鹤来议事:“没跟他们喝酒去?”
小公主眼泪顿收,恶狠狠道:“温柔乡,英雄冢。三年之后你也别想闯出名堂!岂有此理,又是淮金湖,本宫早晚把火烧它!”
徐冉被骂得莫名其妙,转身就走:“什人啊,不讲道理哦。”
还没走两步,狂风忽起,飞沙走石,云层后北方天空片阴影飞速掠
徐冉尴尬地轻咳声:“末将不敢。”
安国公主示意温乐退开,扶徐冉起身,神色微肃:“护关有功,谋逆重罪,念在你片忠心耿耿,这次功过相抵,权当无事发生过。调你去禁卫军料理三年粮草。三年之后再成名罢。”
她语气不重,却带出不容违抗气势,轻描淡写地决定个人命运。
温乐像受莫大刺激:“为什!”
徐冉面色平静,俯身再拜:“末将领命。”
话才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对,斩金刀出鞘半,刀风惊扰烛火。
完全陌生气息,但太过温和无害,那人抬头时徐冉怔,如果非要比喻,案前妇人像位拿针线慈爱母亲。
妇人淡淡道:“你连都不认得,还敢扮作?”
“皇姐!”
徐冉还愣着,温乐旋风般跑进来,见到来者个飞扑,却被摁住肩膀:“小静,你这次行事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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