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绛寻到林渡之时，后者正在与逐流下棋，三人便
起过来，见证场荒唐赌局。
逐流低声问程千仞：“钱够吗？”
程千仞小声道：“
不是有你吗。”
逐流便笑
，颇为自得。
第二日黎明时分，山间晨雾茫茫，行人来到西亭对面
吊桥边，等待傅克己。
“酒这
贵？”
“花酒。”
程千仞：“没钱，就拿刀鞘抵债。”
“行吧。”
“另把，斩金刀刀鞘。”
用剑者若是英雄，剑便是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以诚相待，必有回报。
克己剑是炉边灶头糟糠之妻，路颠簸扶持；山河崩摧是九天之上月宫仙子，倏忽从天而降，享齐人之福谁不乐意。
傅克己不乐意。
他说做人不能三心二意。
程千仞笑笑：“你觉得他会选山河崩摧，看未必，打赌吗？”
傅克己少年入道,便用克己剑，后来出山游历，将山河崩摧带在身边。当年双院斗法,被程千仞打落兵器,山河崩摧破匣护主,才愿为他所用。
傅山主选剑消息,暂时只有程千仞与几位朋友知道。
程千仞：“他最大问题，就在于他有两把剑。还是到这步,必须做出选择时候。”
道法之论，其实无甚意义，因为每个人道都是不样。
徐冉不明白：“这算什问题。也有两把刀。他那般境界,大可自创套双剑剑诀，何必拘泥于单双。”
傅克己与程千仞对坐西亭,两柄长剑摆在石案上。
柄神鬼辟易,柄克己剑。剑藏鞘中，光泽内敛，锐意不发。
烟岚云岫，松风水月。
傅克己道：“要选把剑。”
两剑震动，隐隐显出针锋相对之势,嗡鸣声如骤雨，直欲离鞘而出。
徐冉来得最早，兴奋难抑。林渡之还不甚清醒，脸颊红润，眼神懵懂含着水光，任由顾雪绛牵着慢慢走。
顾雪绛总哄
徐冉涨红脸：“靠，送人东西！怎能要回来！”
程千仞冷笑：“趁早要回来，断她念想。是你说要赌，大丈夫言九鼎，又拿不出彩头？”
徐冉：“你别拿话激，好像自己赢定样！”
“既然老傅下定决心，明早便见分晓。”
两人对赌，当然要请其他人做见证。
“赌就赌。”
“来点彩头，赌片蛟龙鳞，支青鸾翎羽，朵雪山冰晶，再加灵石三千。”
徐冉翻兜，也想找点奇珍异宝押注，兜比脸干净，时赧然无语。
程千仞：“记得你月俸很高啊。”
“……买酒。”
“你很有想法啊。”顾雪绛笑道，“但对傅克己来说，两把剑都用，就像同时娶两个妻子，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你说难不难受？”
徐冉：“娶两个？舒服死他。”
顾雪绛时语塞，转身找鹿去。
徐冉摊手，脸无辜：“千仞，你说这有什可选，当然选厉害那把。神鬼辟易、山河崩摧，剑阁山主用镇山神兵，天经地义事情。”
程千仞想，顾二比喻并非毫无道理。
程千仞轻声叹气：“何至于此？”
不知他是问剑，还是问对面人。
剑鸣声渐歇,亭外松涛依旧。
傅克己道：“做人不能三心二意，用剑也要从而终。”
程千仞沉默片刻，知他心意已决,并不多劝:“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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