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这样人,才能用这把剑。
但段崇轩显然不这想。
殷璧越还没来及阻止,他就已经开腔,
“与君战?你境界比师兄高出大截,你也好意思?”
“照你这说,最不配做剑圣弟子人应该是,但偏偏就做。为什?没办法,命好,爹拜托掌院先生写信,送进兮华峰,就是走后门。”
但境界威压控制严密,没有丝毫泄露出来。
殷璧越坦然与对方对视。
他想,他已经有点明白钟山是个怎样人。
他不像抱朴宗人,会在背后处心积虑散布流言,或是在阴暗处动些诡谲手脚。
嫉妒就是嫉妒,不甘就是不甘。
这是真正自信。
真正自信不需要通过炫耀,来赢得别人认可,因为他认可自己。
“十六岁之前,直以为自己会拜入剑圣门下。”
“啪嗒——”
寂静茶楼里,不知谁惊骇之下,抖落茶碗,碎瓷和茶水洒地。
然而段崇轩眉头还没来及舒展开,钟山开口。
他在对殷璧越说话,他声音有点滞涩,就像剑锋划在石壁上。
“四岁学剑。”
殷璧越怔,这是……在做自介绍?
他不知道对方意思,但既然对方说认真,他也自当认真听。
“有什道理!”
钟山身后突然窜出个少年,穿着青麓
整座茶楼里,说书声,起哄声,落筷声,盖碗声,都奇妙静下来。
长街上吆喝与叫卖,透过雕花窗棂飘散进来,远像是另个世界响动。
而在这里,没有议论,也没有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分明是站在正中楼梯,楼上楼下都是满堂宾客,却被刻意避讳,给他们旁若无人错觉。
这样安静中,钟山错身,下两阶。
“能怎办?拔剑自刎重新投次胎,还是纸血书跟爹断绝父子关系?”
殷璧越怔。
钟山也怔。
满堂宾客大气也不敢出。
然后,钟山认真想想,“你说也有道理……”
没什见不得人,坦坦荡荡,明明白白说出来。
不服你,所以要跟你打。
你有本事就打到服。
殷璧越目光再次落到钟山剑上。
敢直面内心,纵然在闹市茶楼里,也旁若无人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丝毫不在意是否会遭到腹诽与背后嘲讽。
殷璧越依然没有说话,即使对方这句话,看似有挑衅意味。
“剑圣选择你而不是,但并不认为你比强。”
“这让嫉妒。”
“折花会,愿与君战。”
他话音刚落,炽盛战意澎湃而出!
于是他点头,表明自己在听。
钟山继续说,
“六岁学会第套‘剑法初探’,十岁练气,十四岁伐髓,剑术小成,凝神之下再无敌手。”
茶楼里响起不可抑止抽气声。
这份天赋足以让任何人骄傲。但殷璧越能感受到,站在他面前说话人,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丝毫炫耀意思。
他原本是居高临下,若要开口说话,段崇轩和殷璧越自然只能仰视他。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走到与两人平阶,侧过身来,行半礼。姿势端正而标准。
殷璧越带着段崇轩平静还礼。
仿佛整间茶楼都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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