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洛明川,都震惊非常。
但僧人没有说话,好像还在等待他们问题。
如果不是二人曾在学府熟读旧典,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时间过去百万年,连魔尊和真仙名讳都快被世界遗忘,谁还会记得辉煌灿烂诸圣时代,有位出身兴善寺,却没留下传承圣人?
观法师,号称打破佛修、武修、灵修界限,万般法门无所不通。
洛明川丝毫没有放松,回道,“从寺中来。”
“寺中可好?”
“不好。”
对方若问是寺中待客之礼,那自然不好;若问寺中情况,大阵破损,地脉坍塌,也是不好。
老僧却笑起来,像是得偿所愿般,欣慰道,“好。”
比兴善寺中供奉塑像,更像真正佛。
风离开佛堂,原先被推开木门轻轻合上,石锁也自行扣下。但殷璧越此时在老僧注视下,恍若未觉。
只听洛明川声清叱,“破!”
他陡然警醒,瞬间冷汗浸透衣背,想不到以自己神魂强大程度,竟然也会被目光蛊惑。
到底还是大意。
这幅景象太诡谲,谁也想不到这尊看似尘封百万年佛像内有乾坤,而这个僧人竟然还活着。
殷璧越震惊之下将倚湖剑握在手里,却没有出鞘。因为洛明川很镇定,这种镇定也感染他,好像不管即将面对多可怕事,他们都会并肩作战,脱离险境。
僧人形容枯槁,两颊深深凹陷,露出袈裟外手指萎缩成褐色团。
殷璧越甚至不知他是人是鬼。洛明川瞳孔已变回本色,并向前走步,隐隐护在自家师弟身前。
当僧人眼帘完全睁开时,恰有阵清风吹进佛堂。
道魔大战之后再无音讯,很多事年代久远不可考证,后人只得推测他也死在那场大战之中。
洛明川问道,“前辈为何在此?”
他知道眼前人身份,无论多不可思议,都该称对方声‘观大师’。但在兴善寺经历,
殷璧越和洛明川原本猜测这人是兴善寺前辈强者,但眼下观他反应,又像兴善寺敌人。
洛明川问道,“答前辈两个问题,敢问前辈又是何人?”
僧人道,“贫僧观。”
他语气淡然,像是报个寻常法号。
殷璧越本是戒备着等待答案,此时瞳孔微缩,怀疑自己听错,或者只是巧合重名。不可置信看着老僧。
定神再看,哪有什光彩和真佛。佛堂依旧是老旧佛堂。老僧还是双目浑浊无神老僧。
却是想象不到强大。
殷璧越还注意到,此人袈裟宽大不合体,可见从前并不是这般枯瘦。而现在就像有什东西,在无形中攫取着他生命力样。
被人喝破法门,老僧也不恼怒,反倒面上似是有笑意,缓缓道,“二位从何而来?”
他很久没有说话,声音干哑粗砺。但语调自然亲和,像是与熟悉后辈寒暄,让人生不出戒备之心。
好似拂去千年万年尘埃,此间陡然明亮光辉起来。
而他就坐在柔和光彩之中,安静宁和注视着两个外来者。
殷璧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样双眼睛。不是高台上神祇冷漠法眼,也不是片尸山血海中魔眼。
它悲悯,庄严,好像能渡尽人间切伤痛苦厄。
这是双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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