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声,沉甸甸落在台子上,灰尘飞舞。
两人寻个窗边角落坐下。
剑
穿过酒暖花深小巷,路上衣香鬓影来来去去。殷璧越有些愣怔,直到踏进门槛才回过神来。
春袖楼里白日里未点华灯,光线微暗。大堂里火盆烧正旺,噼啪作响。零散坐两三桌客人喝酒,操着略阳土话高声谈笑。
徐娘半老老板娘靠在柜台里,蘸着凤仙花液涂指甲,漫不经心扫进门客人眼。
如果不是修行者敏锐嗅觉,能闻到空气中淡淡脂粉香与花香,殷璧越简直觉得师父走错地方。
这和他想象花楼太不样。QAQ
因为人们定想不到圣人会是这样。
念完诗,剑圣自语道,“记得略阳城有家红烧牛腩不错……诶,春袖楼里那个露华姑娘,小曲唱更不错……”他转头问自家徒弟,“老四啊,逛过花楼没?”
殷璧越惊得口气没上来,又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
“咳咳咳,没有没有……”
这定不是他想那个意思!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在逛街。
沧涯山下二十里外略阳城,他们在市井间繁庶人流中穿行而过。
昨日才下过场雨,青砖上水泊未干,飘着金黄梧桐叶。
高楼上酒招轻晃,烈酒浓香溢散出来,混着路边羊杂汤滚烫热气,足以温暖深秋寒凉。
不少行人把手抄在薄袄里,就连最爱美年轻姑娘们,也将夏裙换厚实棉布。
老夫行礼,这圣人当也算值。
殷璧越想到这次回来还没怎和大师兄说过话。他走到君煜面前,张张口,最终懊恼说句废话,“恭喜大师兄剑道精进。”
君煜想想,“师弟也进步许多。”
他神情依旧冷肃,话也显得僵硬。
但殷璧越知道,大师兄已经很努力。
说好大爷来玩玩呢。QAQ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喝着酒坐到晚上,等些特色夜间活动,比如露华姑娘小曲?
不待殷璧越多想,剑圣已经带着他走到柜台前,放上锭银子,“老板娘,‘浮生欢’还有?”
殷璧越惊奇发现,他师父竟然会略阳口音!
老板娘掂掂银子,从柜里取出坛酒。
就像在叶城里,他误会话唠在邀请自己逛花楼。
师父修行境界如此深不可测,品行如此高山仰止,怎可能说这种话……
“走,师父带你逛花楼!”
剑圣大手挥,拉着发怔小徒弟拐进大街后巷。
天道在上!这次真不是想多。
剑圣很应景加件御寒披风,念道,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秋风离是短剑,做工精细,濯珠为饰,配在他腰间,就像件华美装饰品。
而他本人,就像个走马章台少年公子。
殷璧越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世间见过圣人人屈指可数。
他躬身行礼,是为告别。君煜将他扶起来。两人都不是擅言之人,却自有同门间亲近感,绝不会生疏。
“走,老四。”
他最后回头看去,见洛明川身影立在秋日晨光里。眉眼含笑,浅淡而温和,如暖玉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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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原以为师父乘奔御风,跨越大陆也在日之间,不管办什事,定然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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