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带你回来时还不到腰间,转眼,长比师父都高……”
太婆妈。点也不潇洒。
“你道法精湛,剑心坚韧,入圣所需不过时间而已,切莫激进求快……”
这不是废话?
“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多下山找找乐子,喝喝酒,看看貌美姑娘,有益身心健康……”
再凝练磅礴真元也会耗尽,再炽热鲜血也会流干,再强大神魂,也会被时光或命运摧弱。
剑圣死在剑冢,倒也死其所。
他感觉不到痛,只觉脑袋有些昏沉,好像昨夜醉场酒,清早出门又吹凉风。身体也越来越轻。他想,生中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这次是最近。
因为自己真要死。
多少年风霜刀剑与纵酒放歌,都在眼前闪而过。
连君煜都没想到。
恐怕卫惊风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怎能思虑周全到那种地步,毕竟他最怕麻烦。
去陨星渊之前,君煜问他,“什时候回来?”
他自以为潇洒挥挥手,“不知道。”转过身又加句,“别等。”
想想仍不放心,去学府时留下张字条,写‘别来’两个字。
道法通天,世人崇敬,这都是极好极好。
却都不是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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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余世生死之战,是君煜经历过最为艰难惨烈战。
彼时沧涯危亡系于身,重伤难支却决不能退。
所以,他用方法是——
打场。
“明知道打不过,硬着头皮也要上。”
兮华峰弟子自习与挨打传统,就这样延续下去。
燕行适应最快,“有什郁气,就去跟大师兄打架。”
什乱七八糟。
“几个弟子各有缘法,却最不放心你。”
说不出口。
他走进两步,近到能看清那人眼里眉间贯
他不想见大道见天地,他想回家。
心意动,神念万里。
他随风回到沧涯山,云海尽头是孤高兮华峰。
君煜坐在屋里擦剑,神色专注,像极年轻时他。
他开口想说点什,说什呢?
他以为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麻烦事。
幸好君煜绝不会忤逆他意思。
现在他看眼贯穿腰腹巨剑,自嘲想,这下真是回不去。
此时若有人能从半空俯视,这等场面实在骇人,以卫惊风为中心二百里,密密麻麻插着各式各样剑,长短不,有残有缺。他身上也插着许多剑,滚烫血还不断从暗沉凝固血衣下涌出来。
人总是会死,圣人也不例外。
当再强大战力、临阵突破领悟都无法弥补境界差距,山穷水尽时,有道无比强大气息,从剑中溢散出来。
直上云霄,斩尽天地间切道法。
‘春山笑’光华大作,煌煌如日。
是卫惊风留下道剑意,铸剑时便融进符文中。符文上又设障眼法。
谁也没想到‘春山笑’会有什玄机,似乎默认像剑圣那样洒脱随性人,不会有这样细致入微心思。
后来连段崇轩都想开,“在山上多挨师兄打,总比下山挨别人打好。”
为人弟子尽义,为人师兄尽责。
君煜作为剑圣首徒,除有些护短,公认毫无瑕疵。
可他依然有困惑。
为师为友为宗门,那为自己呢?究竟为什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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