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代表人间正义。
薛班主弹琵琶,他面前地面能铺好几层零碎钞票。
待人群散去,圆胖圆胖连翘,就胳肢窝下夹着扫帚,还拿着个簸箕从角落忽然冲出来,然后,她就假模假样儿,做出十分认真态度,在哪儿清扫……
切地面上东西,都是连翘。
今儿也是这样天。
老太太胡说八道起来,这人间就不用找什理由反驳她们,说多少也没用。
再后来,那对夫妇分契,连翘妈再也没结契,就守着连翘活。
也不知道什时候开始,每天太阳老爷还没有升起时候,那对母女就悄悄走在老巷子里,扫街,收垃圾。
连翘她妈从来不帮忙,就默默跟着闺女,有时候看她做不好,还会打她,不停叫她重复做,不断做,直到会。
最后,连翘就成这老三巷正式清洁工,她有工作单位,还是有社会保险那种。
他又不是要饭!
所以,他不弯腰去拿,老街坊也不会拿。
这就便宜老三巷倒垃圾傻连翘。
连翘是个女人,不……女孩儿?
虽然她四十多岁,却也可以把她当成更小宝宝,因为她智力辈子都不可能超越五岁。
精精致致老太太,老头儿来老三巷子捧场,二十贯点他曲清唱,还得看这老头儿高兴不高兴。
遇到换节气,那些老听众还会来给他送衣裳,薛班主从内到外衣裳,都是这些人给预备。
薛班主那嗓子亮堂,他是什角儿曲儿都会串,并且他只要开嗓儿,不必借助扩音器这样工具,就能很轻易从巷子头送到巷子尾。
江鸽子听过几次,认为天籁不过如此。
薛班主开嗓是贵些,老街坊也听不起,所以大多时候,大家听是这老爷子睡醒之后,随意弹那把铁琵琶。
薛班主大早上来曲心碎万分铁琵琶曲儿,大部分老街坊走,他就每天清心碎街坊好几次。
阳光温度照人心情好,江鸽子看连翘扫堆零票子,就逗她。
“连翘!”
再,然后……连翘妈在个清晨,就安然离世。
连翘就成老三巷集体孩子。
有时候,江鸽子戏台下发懒,遇到人多时候,偶尔有人就给他指着个背影说,杆子爷,您看,那就是连翘他爹,那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个人。
江鸽子听,也就是抬头看看。
他能怎?
就像每个人童年记忆,都有个傻子般,老三巷这两代人童年记忆里傻子,就是连翘。
连翘她妈活着那会,在常辉郡立药局上班,是正儿八经中医配药先生。
连翘出生那年,她家也是正正经经摆酒。
可谁能想到这孩子是个傻子呢。
那会子,常听连翘他奶奶抱怨媳妇,说是都怪媳妇忙,反锁孩子在家,害孩子啥也没学会,反应越来越慢,后来就变成傻子。
琵琶曲也是好听,他心情好,全巷子就青山绿水,柔情万分。
然而大部分时间,这老头总能勾别人雷鸣电闪,心中激愤难当。
艺术……总就是这般有趣儿。
搞不明白,这老头儿为什总是那般愤怒!
有外地不懂,听老头儿琵琶,也会将钱打发到薛班主面前地上,薛班主也从未弯过次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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