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鸿点点头,顶着破盆子吧嗒,吧嗒小跑着离开。
声巨响。
墙壁倒塌声音从左近传来,江鸽子捏捏鼻翼下面灰尘
他管着老三巷这左右十里地,都有侧重,有个偏爱,更何况那老头儿。
家务事儿,什时候又有道理可以讲?
“是分你家跟你三大爷家屋子吧?”
品鸿眼圈红,就使劲儿点点头,小孩子已经有自己是非观,他带着丝愤然说:“恩!爷说两家条件好,得让着点儿……,说是为们好呢!可,叔,爷,他,他不公平!”
江鸽子笑着伸手拍下他破盆子:“不许说老人!你爷怎不公平?别不懂乱说,你家这屋子,都是你爷,你爷还活着呢,老人家想给谁就给谁!知道?”
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对门四哥家二小子品鸿,脑袋顶扣着两个破盆从家里跑出来,看到江鸽子就脸亲昵大喊声:“叔!”
孩子跟他亲,喊这个脆生。
江鸽子顿时心情好起来,招手喊他过来,还敲敲他脑袋顶破盆问他:“小家伙能干!帮你妈搬家呢?”
十二岁品鸿圆头圆脑,这孩子听江鸽子说他妈,顿时神情就有些不对,他左右看看,这才低头悄悄说:
“叔……爷把家里房子卖两套,说是给们存学费呢,妈把爸眼睛都打青,奶叫妈滚呢,妈就跟三娘娘起滚。”
俞东池与周松淳先行离开,江鸽子看着这两人背影,心里阵烦躁,他想,跟这帮人什时候混这样熟悉?
不是他乱猜忌人,他就觉着这些家伙心思太繁琐,个个狡猾大大,就跟他不是条道儿上。
也不知道他们怎想,他能感觉出来,如今他们正在用不软不硬办法,点点拉着自己入他们圈子。
这!江鸽子就有点不喜欢。
他伸手去拽自己耳朵后那几根长毛儿,却发现不知道什时候,自己头发也被人修理把都抓不住。
品鸿有些困惑,不明白看着江鸽子。
江鸽子心里叹口气,归根结底,还是老三巷穷。
老段掌柜看清楚,知道孩子教育是个大问题,他这碗水就注定整不平。
如今全国各地都有助学补助,助学贷款,可本府本州本郡,喊多少年,连个项目都立不起来。但愿,以后他老三巷街坊可以靠着旅游生意好些吧。
他伸手又敲敲品鸿顶着那俩破盆,摆手打发他离开:“去吧,去吧,大人事儿,你甭管!安心,你妈可~舍不得你们呢,过几天就回来。”
……
这可叫说点啥好,四嫂子向来杀伤力极强,就冲着四哥赶羊那股子蠢样儿,他都想揍他。
说好,给他弄点零花钱儿。好,最后成全家,左邻右舍起分钱。
瞧他那点出息,不是四嫂子有成算,饿死全家是早晚事儿!
江鸽子又想起段大爷那张老*巨猾老脸,如何去评价?
这是什时候给自己剃头呢?
他又伸出胳膊,闻下上面味儿。
恩……暗暗阵兰草香味儿,倒是不讨厌。
他又低头去看自己脚上那双皮拖鞋。这鞋不是太合脚,穿上去整个脚丫子都在咣当。
看完,他又赞叹到,这脚丫子,咋就这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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