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送走？
当爹
就能舍得？
即便他自己回不去，儿子是他希望。
眼里不是皴红脸蛋、吸溜鼻涕，看进眼底，分明是当年那拳头大小脑袋、脐带带血肉团子，亲手捧着，养这
大
呢。
……
“本来就傻贼傻贼，脑袋越摔越傻吧？”
“不走正路臭孩子，怎就喜欢走歪门邪道唉……”
孟小北满身泥，头发炸着，活像只刺猬，哼唧：“哎呦，爸，疼……疼啦！”
孟建民笑骂：“疼死你屁股，你爸还得赔人家柿子！”
孟小北低声道：“爸。”
孟建民喝道：“站住，过来。”
孟建民即便发怒瞪眼，仍是个很帅爸爸，完全不够威严凌厉。孟小北根本就不惧怕他爸。
“你给
站住！”
“你站不站住？！”
孟小北歪套着大棉裤，捂着屁股，撒欢似跑出去，不走大路，偏要爬他们大院后墙铁栅栏门。棉裤臃肿，耐不住这皮孩子手脚十分利索，真爬上去，撅着腚挂在上面。
挂，噼啪响。他指挥群小伙伴，把小鞭儿插到楼某户人家窗台摆溜冻柿子里，露个捻子出来，然后个个点……
嘭！！！
啪——
柿子炸得果肉四溅，如愿以偿地溅到窗玻璃上，红彤彤大片。群孩子捧腹狂笑，开心，童年里压抑乐趣得到释放。
孟小北兴奋高喊：“炸掉鬼子炮楼！”
孟小北咧嘴嘿嘿乐，眼皮不在单双，眼底有神。
他爸亲他鼻尖痘印，他眼底都闪出绿光，眼神儿就跟山里狼崽子似。
被邻居大妈大婶说得多，他有时暗自懊恼没他弟弟长得漂亮讨喜、惹人怜爱。为啥自个儿长得不像帅爹，为啥自己长得像妈妈，却也没见妈妈多疼他几分呢。
过年穿新衣，有羊肉饺子和水果糖吃，难得被爸爸追打、父子
孟建民：“嗯？知道错？”
孟小北小声咕哝：“反正好玩儿就都是错。”
孟建民笑着呵斥：“就你最能耐，你还会用鞭炮炸出柿子酱！”
“你爹小时候都没你这熊，你爹只敢偷偷挖人家几颗菜、偷个柿子，你比行！”
孟建民用自己衣服袖子给孟小北擦脸、擦鼻涕，气得捏娃脸、捏冻红小耳朵，最后又忍不住亲亲儿子印有水痘痕迹鼻子……
孟建民看急：“唉，你给下来！摔着你！”
“摔”字话音刚落，孟小北果然大头朝下，折过去，摔到门那头……
孟建民扔下笤帚，三步并两步爬上大铁门，跳下去，着急着慌把他娃抱起来。这年冬天刚好下层厚雪，雪刚化，门那边儿就是个堆满雪泥泥塘，是软，皮孩子结结实实摔到烂泥塘里！
孟小北糊脸泥，被爹活逮，还傻开心着，爸爸难得陪他玩儿回呢。
“爬什门你？！”
邻居大婶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大骂：“炮楼你个瓜怂！这饿滴柿子啊！饿还留着吃呢！”
孟小北遥遥地喊：“柿子您冻着老不吃，饿替您点，还听个响呢。”
大婶怒吼：“孟小北！！！！！！！！”
当晚他们单元楼里传出孟小北杀猪般嚎叫。
当年英俊潇洒表人才瘦版赵丹让这熊孩子给逼得，快变成“泼夫”，拎着笤帚疙瘩，满楼道追着揍孟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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