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
真喝?
弟不会喝拉肚子吧?
这瓜蛋别喝啊,今儿晚肯定拉肚子
这口,弟弟把哥哥后肩膀上咬掉小块肉。
兔子急还咬人呢,孟小京长得白净,好歹比小白兔强悍两分。
孟小北后膀子,隔着棉袄愣都破皮出血。他怒吼:“孟小京,你咬,你属狗!”
孟小京也不示弱:“孟小北,你、你抢糖糖,你属狼!”
被咬,孟小北倒也没回咬。
孟小北尿完,还拎着小鸡儿颠几下,熟练地控干,就差没哼句小曲儿。他然后把小宝贝塞回毛裤,后仰卧倒滚回被窝,神志不觉。他半夜憋足实,大泡童子尿,滴没少,全让窗户下边儿那位爷给接住。冬天军装里面是毛衣毛裤,这下子全透,冷飕飕……
“谁啊?!”
孟建民听见儿子开窗动静,探出头,警醒地问句,仔细把腊肉挪回屋里,关上窗。
那晚,头老狼算是折在小狼崽子手里。贺少棠落地就地滚,浑身骚漉漉,又不敢骂娘。
关键是,老子钱和油票!
西。贺少棠从裤兜里摸出两张纸票子,轻抿在唇间,蹬墙借力,走!
冬天,穿得厚实,但贺四身手相当利索。轻手轻脚攀上楼窗台,扒上二楼,双手抓牢,腰部使力,大猫样,挂在三楼窗沿儿上,丁点声响都没发出。
他眼前闪过孟奶奶那双慈祥眼、路絮絮叨叨关切神情……他下意识又摸到胸口,掏出张油票。这虽说算是“强买”,说出去不太地道,可绝不是“偷”,怎着也算是“义取”。
他就这迟疑,窗户吱呀开出道细缝!
窗内有人。
然而,中午时候,他趁大人没注意,往孟小京喝牛奶玻璃瓶里,调进去半杯墙灰水,蔫儿使坏……
牛奶是多珍贵东西,厂里给老职工特供,还是有小孩人家才发给奶票。每户每天只给张票,换言之,只供你家养个孩子。你家俩?那对不住,您自个儿想办法。
因此对于孟小北,他儿时那几年艰辛回忆,就是跟弟弟轮着抢着喝牛奶,哪天是他弟弟喝,他就没喝,就馋着。
孟小北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上河边玩雪中途就回来,扒门瞧他弟弟。
孟小京把那瓶兑墙灰奶喝吗?
老子钱和油票夹窗户上,掉他们家屋里,拿不回来!!!
……
孟小北第二天早上起来,睡得浑身舒坦,完全没印象昨晚儿泡尿是朝窗外撒,而且尿人身。
他跟他弟可又有掐,这几天没干别,就抢桃酥和果丹皮,抢得咬牙切齿,两个斗气包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才知荣辱。甭怪孩子不懂事,怪只怪长这大头回吃着高级桃酥、油炒面、带豆沙馅山东呛面大馒头。有回抢得急,孟小北夺孟小京糖,孟小京虽然个儿高腿长,掐架不够凶猛,远不是泼悍孟小北对手。哥儿俩在家门口蹲着,互相瞪眼,孟小京委屈,上去吭哧口!
孟小北睡得眯瞪,小眯眼半睁,肚皮贴窗,从毛裤里掏出条小鸡鸡!
哗——
哎呦。
饿日!
贺少棠被股涓细水流浇上军装胸口,手没抓牢,几乎后仰折下去,幸亏摸爬滚打经验丰富,挂在三楼与二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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