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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真,那时亲密无间。
再说当天
说话间,少棠摸到衬衫胸口口袋,摸出那个小玩意儿,慢慢拎起在空中。
黄铜色弹头,裹着橘红霞光,在两人瞳膜上都划出印迹,点亮心底隐埋热度……
贺少棠冷笑:“傻小子,还在那上面刻个‘棠’!你傻不傻啊?”
孟小北迅速接过,挂到脖子上,心里踏实,知道少棠还是惯着他,回嘴道:“不行啊?”
少棠嘴撇,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老子人,你跟有多铁。”
孟小北噘嘴,眼底突然洇出片湿漉,说不出沮丧与难过滋味儿。他亲爹亲妈整天呲他不听话,他从来没难受过,顽皮地听着权当耳旁风。他心里有自己最信任最依赖人,他对少棠强烈依赖使他从家庭中逐渐移情,平日也懒得再跟他弟争宠吃醋,也少见再给爹妈惹事,而是把旺盛精力大部分发泄在与少棠闯荡在这片野山沟里。少棠叔叔就好比是他感情依托,是男孩安放在内心“偶像”。
所以少棠骂他,他就受不,伤害自尊。
这崇拜你,脑子里装不是馍馍瓤子都是你,你凭什还骂嫌弃?
老狼与小狼都是急赤白脸,互相凶巴巴瞪着,都不说话。
少棠是硬气,孟小北更有脾气。
腿地跟上,低着头,不知所措。
贺少棠闷头也不看人,低声道:“别他妈跟着,丢还得对你负责任。”
孟小北愣住,神情骤然失落,平生头回见少棠发这大脾气,不是像往常带着宠溺口气用粗话喊他,而是骂人。
少棠眼底闪过丝难见,bao躁,压抑怒气还没消呢。本来也不是斯文人,实在装不出斯文,路甩开膀子在前头走,后肩膀挂着道吓人伤口。
孟小北垂头跟片刻,突然站住,不走。
贺少棠嘴角缓缓弯出弧度,嘴上不愿意当场承认,那种被个男孩深深敬仰崇拜时,内心激发出得意,任谁也无法自持,掩饰不住。他可不是个圣人君子,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大孩子,只是岁月艰难逼人早熟。许多人十六七岁进工厂正式上班,二十岁就是成年人,已经没人再拿他当孩子,只有小北,跟他“哥俩好”,又崇拜他,又喜欢他,又依恋他,又时不时需要他护着……
少棠拉过小北胳膊,牢牢攥住手腕,踩着河滩上石头,往家方向走去。
孟小北路唠叨婆妈,喳喳呼呼,哎呀棠棠你肩膀上全是血。
哎呦你都不包下。
你血都顺着胳膊流下来!都流到手腕上!
半晌,还是贺少棠先叹口气,眼底软化出水样:“真怕你,你那股子劲儿上来,是不是又得离家出走?”
孟小北粗声道:“你不跟好?”
少棠眼底已经笑出来,极力绷着脸,揶揄道:“你赶紧从这儿出走到你亲爹那儿去,滚回家去!”
孟小北咬着嘴角:“哼……就不滚。”
少棠无可奈何,歪头笑道:“还赖上,烦死你个小狗日。”
贺少棠回过头:“走啊!”
孟小北薄薄眼皮斜睨着,倔脾气也上来:“不走。”
少棠:“赶紧跟回家。”
孟小北:“你凭什吼?干嘛生气啊?怎?”
少棠反问:“还不能生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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