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只惦记叮嘱孟小北
安危，提
两次，却都没提孟小京，或许因为知道小京老实，不用操心？
贺少棠刚跑出没几步，呼哧呼哧地又跑回来，从兜里摸出大半包金丝猴：“你接好啊。”
孟建民喊：“你干嘛啊，
不要你！”
少棠喊：“水里泡着，回头都有哈喇味儿，不好抽！”
少棠从地上拾起
块圆石头子儿，包在烟盒里，后撤两步，嘴角忽然就笑。
少棠用心叮嘱道：“小北，你这回给听话，最近不许去河边溜达，回家跟你爸爸说，让他千万别去河边游泳钓鱼！明白吗？”
少棠临走还不放心，捏捏小北脸，带殷红血丝眼里全是关切，目送小北走过马路、进大院门，从车窗里遥遥对小北挥手……
当晚连队出发前，贺少棠还特意来趟家属大院，在楼下跟居委会传达室人匆匆说几句，都没有时间上楼，从楼下喊孟建民。
贺少棠行色匆匆，喘着气，摘下军帽在大腿上磕磕黄土渣。
少棠冲楼上喊，“建民，就来跟你们家人说声，水库那边马上要开闸放水，泄洪！”
丧吧自己！”
融冰化雪，消除芥蒂，有时就需要句暖心话，个毫无心计单纯笑容。
孟小北在大人们面前，仍然守规矩地喊“少棠叔叔”，然而到私底下就没矜持，就是“棠棠”长“棠棠”短地耍赖，没大没小。或者在他心里，从开始，少棠就不像个大人长辈，既不算大人，也不是小孩，与所有其他人都不能归为类。少棠自成派，在孟小北心里当仁不让，占据特殊位置。
仨月不见，贺少棠发觉小北窜个儿，晃似乎就长宽，眼睛狭长，眼珠精明黑亮，手脚捏着都更有力气。
孟小北三下两下猴似就爬到卡车车厢上，从身后搂住少棠脖子，想骑上去。
两人隔空打手势，少棠让孟建民站开步，孟建民赶忙侧身躲到阳台角。
贺少棠瞄准，遥遥地掷。烟盒在空中划出道漂亮抛物线。孟建民伸手接，抛和接都眼明手快，动作矫健。
……
随后那几天，横贯西沟连缀几座兵工厂这条河，翻滚着汹涌黄土色浪花，就涨
孟建民从楼上往楼下喊：“是吗，这严重？”
少棠喊：“你们厂里明儿早肯定要发通知，你留心下，千万别往河滩上去，水涨得可快！”
孟建民忙说：“明白！你在外面自个儿人当心啊！”
少棠黝黑脸膛映着大院里灯火，挥挥军帽，马不停蹄：“那走！……你管着孟小北，别让他胡跑！”
“放学就让孟小北回家，哪都不许去！”
少棠躲：“脏着呢。”
“别搂，老子都忒十天没洗澡！都臭！”
少棠军装领口里全是黄土，脱下来，抖抖竟然就是地土渣子。军营绿背心里是层精健肌肉，摸起来硬瓷实，晒成铜褐色。小北离对方很近，也没闻到少棠所说馊臭馊臭味，闻着就是汗水混合干涸泥土，就是少棠这人身上味道。
这人也没工夫跟孩子瞎谝，揉揉小北头：“马上还得走，们连人去水库那边儿有任务。”
“最近连天,bao雨，哪条河都涨水，水库也满，可能要放水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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