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棠咬着烟
笑，口气更加
跩：“
真用不着！老子赤条条毛儿都没有，你看着吧，也有姑娘上赶着乐意跟好！”
小北坏笑着问：“干爹，你那个文艺宣传队小耿阿姨，怎
样
啊，没跟你起回北京啊，那可怎办？”
旁边小斌接茬儿，拿手狠狠指，表情充满嫉妒恨：“孟小北你土鳖吧，什文艺宣传队啊，告诉你吧，那小子在北京还有人呢！部队文工团，漂亮着呢！”
孟小北心里琢磨，少棠竟然还有呢，部队文工团……
老式绿皮大火车，在铁道上轰隆隆地启动，拉着响亮汽笛，冒出滚滚黑烟。
孟建民还说：“老人毕竟年纪大，有事情可能弄不动，麻烦你多帮着……”
少棠很正经地点头：“你放心，都明白。”
孟小北蹲行李包上，斜眼偷听，心里默默地想：谁宠宠得带歪？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比小干爹更宠？
宝鸡火车站是大站，极为拥挤，人流熙攘，有人拉出红色大横幅，“欢送西沟子弟兵进京”什。
岐山个团官兵调往驻京某部队，小北这次是跟着车皮大兵，蹭个座位起上京。
十年浩劫结束之期，国家拨乱反正，百废待兴，改革开放前奏春风吹遍大江南北，吹到这片历经苦难黄土地。
孟小北踏上去往北京火车，他爸妈亲自送他至宝鸡火车站。这趟，他是跟他干爹起走，肩上扛着二人全部行李家当，以及大堆带给北京亲戚西沟土特产。
孟小北行李很沉，里面还有马宝纯特意给他织三条毛裤，考量着他将来身材，织小中大三种尺寸，儿子小学穿条，初中长高穿下条，高中再长高就穿第三条。片苦心，只是孟小北那时狼心狗肺也未必体谅。
孟建民那时是多信任贺少棠，满腔信赖与希冀，全部交付到少棠手中，把儿子交给对方带。
这也就是在当年，家里人口多，男孩子都实行放养，四五岁打酱油，七八岁上街混，十五六岁就都送走当兵或者参加工作去，时代使然。
座位是面对面六人小桌，孟小北霸住桌子，路啃着少棠给他带好吃
七十年代末期，物资仍然匮乏，棉被都是紧俏物资，家里人被，人走到哪，铺盖卷都要背着。更何况孟小北被子是他奶奶从北京带来缎子被面，都不是普通人用线绨被面。缎被是般人家结婚才买高级货，床被子值十几二十块钱呢。
他干爹取笑他：“被子扛好，别半道丢，这床被子还要盖到你结婚娶媳妇。”
小北那时眉眼间已显露出酷劲儿，小大人样儿：“娶媳妇还早着，不着急。”
少棠：“过几年就该猴急。”
小北：“干爹，看你挺猴急，你那条棉被那破，要不然把这个好换给你，你娶媳妇用？！”
孟建民拉着少棠胳膊，在站台角落里抽根交心烟。
孟建民说：“妈爸年纪大，老人带孙子，容易过分宠，把孩子宠得带歪，你帮管教那臭小子！”
少棠点头：“知道。”
孟建民又说：“那小子性子野！他不听话，你就拿皮带抽，你抽他绝对没二话。你也是他爹！”
少棠笑道：“这没说，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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