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面个大婶刚买完,他耳朵尖听见,两毛钱大捆。他过去问:“大葱怎卖。”
卖菜眼皮都没抬:“三毛捆。”
孟小北哼声,
……
农历新年,二厂老宿舍区片过年喜庆祥和气氛,单元门口贴起幅春联,红纸在北国寒风中瑟瑟抖动。孟家老太太在窗户上贴她自己剪窗花,挂大串红艳艳辣椒。灶上蒸着胶东特色小枣饽饽。孟小北喜欢玩儿,就用木头模子帮他奶奶压饽饽,然后拿个小刀在上面雕花儿。
孟奶奶声吼:“你这给造是剩啊,败瞎玩儿!”
孟小北说:“给您雕个最好看馒头。”
孟奶奶:“本来是个鱼,你给它雕成个剩?还捏出两只耳朵个鼻子,那是个猪?”
,悄悄把《男神》套在本《少女心》里面,怕被俩哥们儿瞧见,可是又放不下手,抵御不住文字强烈诱惑。
没有影像和声音,也没插图,单纯又直白文字,看在孟小北眼里,仿佛在眼底映出副激烈热血画面,那是两个男人,神样俊美强壮男人,纠缠在起。孟小北想象着,混乱着,浑身血先往脑子里涌,然后往下半身涌,那地方都快要勃起……
孟小北看个黄书都能想歪,能把自己看得裤裆里竖小红旗。
那是因为,他独自个人时候,已经无数次想歪。这早已不是他情感和性意识上启蒙。
幸亏冬天穿毛裤,外面罩层厚料子裤,他硬,另外两人也没瞧出来。或者那俩二傻子也正看得如痴如醉、正在与涨涨落落裤裆做着艰苦卓绝斗争!
孟小北:“不是耳朵,那两个是角!”
“这是麒麟,神兽。”
“奶奶这是艺术品,您都不懂……”
他奶奶让他出门买捆山东大葱,包饺子用。孟小北披上棉猴,揣上零钱和尼龙兜,路缩头往二厂合作社方向走。他走路轻微驼背,摇摇晃晃,走路姿势痞帅痞帅。
合作社菜场,人很多,孟小北在排菜摊前挑顺眼大葱。公家菜不新鲜,他溜到私人摊子前。
算起来,他感情生发于十年前,逐年积累、几何级数叠加,越来越强烈,炙热,而且开始焦虑。
他身体上悸动以及某些意识苗头,萌动在十岁生日夜,有人吻他嘴,抱他。那个怀抱温暖而强壮,真挚却又具有雄性荷尔蒙致命吸引力,他太喜欢。当年幼稚,不清不楚,现在他长大。
只可惜,少棠离开太早,走得太快。孟小北根本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两个同性之间彼此强烈吸引和依恋,这样感情究竟怎回事。
即便到现在,他从理论上也没弄太清楚,两个男人怎样才能真真正正地在起,结合。但他长大成熟,他在感情上能很清楚地意识到,他跟祁亮申大伟他们已经不太样,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个男人,无论应该不应该,就是特别特别喜欢。
可惜,他那时也没来得及学会表达,不懂表白。还没有成熟到有能力有胆色主动出击,甩开膀子求爱,把他对那个人单纯强烈感情、用最大胆外露方式表达出来!少棠就这走,走四年不归。这四年让孟小北慢慢地懂,暗暗地喜欢,深沉地等待。心智已迈出很远步子,人还站在原地,等他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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