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拉着窗帘,光线昏暗。祁亮支起脑袋,盯着孟小北黑暗中眼里光芒:“孟小北,要是你,什都不管不顾,肯定去跟他私奔,同居!结婚!”
“不就是个男。”
“他不就是你干爹!”
“你还怕什啊。”
“你还有什啊!”
祁亮抽着鼻子说:“哼,老子想离家出走。”
孟小北嘲道:“当年离家出走,爸妈急疯四处找,竟然还动用们西沟人民军队,干爹亲自进山去救!你现在离家出走,你走给谁看?家里有人等你?”
祁亮鼻音齉齉,小声道:“孟小北,咱俩人私奔吧。操就不信,要是找个男私奔,爸妈能不去找。”
孟小北失意地说:“也想私奔,想跟喜欢人走。”
祁亮问:“你为什跟家里闹别扭?”
崽儿。”
孟小北安慰:“你爸好歹是自己搬出去,没让你卷铺盖滚蛋,这就算是不错爸爸。”
祁亮说:“是妈来找他谈判,让他必须把房子和钱都留给。”
“他把这房子过户写成名字,可是知道,他房产远不只这处。这是旧房早就不衬他身家地位,他在建国门那边买新房!”
孟小北说:“他每年至少还给你掏钱,你念高中大学不缺学费啊。”
“你干爹对你这好,你这抽风变态不要脸地喜欢他!……孟小北你丫就是白痴!!!”
孟小北第二天照例背着画夹去找老师上课。这还是当初萧逸帮他介绍那位退休教授,每周六上午开班,上课地点就借用城里某间小学校教室,学生共五六个人,手把手地指导。孟小北是最年轻个学生,画画是唯
孟小北:“……咳,惹干爹生气。”
祁亮:“……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活该!”
孟小北低声道:“就是接受不他将来有天结婚,现在想起来,浑身骨头和肠子都绞着疼。”
祁亮忙说:“你干爹要是真结婚,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儿啊!”
孟小北脑子转转,笑道:“你以为要跳楼啊?女才那样,应该不会、不会想不开到那种程度吧?就是特别特别难受。”
祁亮不屑道:“钱他妈算个屁!”
孟小北无语。他依稀记得小爹也曾说过这话,钱这玩意儿算个屁!吝啬到只能掏出钱来打发孩子父亲,什都不是。
两人那晚,在空荡荡大房子里极其颓废,在床上抽烟,吃东西,冷冻包子包装袋、冰激凌纸和烟蒂扔得遍地都是,那滋味儿仿佛过今夜,不认识明早天空颜色。祁亮后来说着说着话就哭,用T恤衫抹眼泪鼻涕。孟小北不得已把这人抱在怀里拍抚老半天,就用他干爹仰躺着抱他姿势,借给亮亮个肩膀,哭个痛快。
他以为亮亮是他身边那个最坚强最无畏最贱也最没心肝好伙伴,他最后避风港,却原来亮亮也仍是个会哭没长大男孩。孟小北这时忽然觉着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应该能扛些事儿,祁亮其实比他更不幸。
祁亮哭完擦干眼泪,拎孟小北起来陪他打红白机游戏,手指啪啪啪熟练地按键开火同时嘟嘟囔囔地骂,把他爸当成潜意识里炮火攻击对象。打完游戏累滚回床上,抱着孟小北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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