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突然发火：“你明明能上本科你报个大专孟小北你脑子糊涂
！……你就再蹲四年，有什
？大不老子以后想办法调到你那里，你别这胡闹！”
孟小北：“
没胡闹……就是不想留在这里。”
少棠：“西安没有不好。”
孟小北：“西安是没有不好，但是西安没你，受不。”
“没有你地方就不是家。是家？”
少棠说：“孟小北，知道你小子琢磨什，你听老子跟你说，西安本地学校你不能不报。相信你有本事，但第
志愿全凭运气，本省是给你托底！”
孟小北也急：“如果报西安学校，万第志愿没有考上，怎办？……就只能在西安这个窝里再蹲四年！！”
少棠说：“北京大本专业般都不愿收第二第三志愿外地考生，北京所有高校报考人数都是千军万马，老子没考过大学都知道这个事实！你到时三个志愿都瞎，你又打算怎办？！”
孟小北说：“第二第三志愿报大专，北京工业大和工艺美院都有专科绘画系，这两个足够保底。”
少棠愣住：“……你报大专？”
部材料打包已经给你寄去。
孟小北说，谢谢干爹。
少棠紧接着说：“学校确实是全国最好，但是每年上千人报名，绘画专业录取不超过五十名，设计系人数更少，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你知道吗？”
孟小北说：“名额就是给准备，就是那百分之五！”
少棠考虑周全而艰难：“小北，你老师意见也仔细考虑过，你老师有道理。来北京考试和你省内艺考时间冲突，你现在只能压个志愿，你报考西安美院把握更大，咱们当真没有必要冒险。西美也是排名很好学校，教授给你上过课，都已经认识你欣赏你，你只要报第志愿，确定要录取你，给你留个名额……你轻易放弃西安机会，不值得。”
两人在电话两头陷入沉默，脑子里都已跳跃式地想到三年五年，十年开外，眼前巨浪滔天，路尽头有发光宝藏，那是半生想要追求平淡与美好。然而眼前仿佛横亘座难以逾越山峰，山间充斥迷雾，看不清对方脸。
少棠说：“小北，随时打个报告转业，或者可以调去总参，工作地点就自由很多，大不再等三五年，老子不怕
孟小北特别淡定：“干爹，都想好。”
“只要能在北京念个大专，央美每年有专升本名额，样可以继续考。”
“如果大专分数线都考不到，样还是去北京！还可以参加成人自考，直到有天考上为止！”
少棠半晌没说出话，心口狠狠戳下，可能自己这辈子人生还是太顺利，而这世上总有人活得更艰难。每步磕磕绊绊，向上迂回着攀爬、挣扎，向着狭窄天井上方线光明进发。而少棠仿佛就站在井口上，遥遥地看着孟小北，想伸出手拉把，指尖却够不到，使不上力。
电话线攥在手心里，快要捏断。
孟小北说：“就没有考虑报西安学校，所有志愿都填北京。”
少棠：“为什？！”
孟小北：“你说呢。”
少棠在电话里都急。
话筒里能听出少棠站在桌前走来走去抻拉电话线，发出刺痛神经电流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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