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是个无底洞,魏北总跟魏囡说,你要坚强,定会好起来。
魏囡问:哥,他们说你是
可魏囡是无辜。
“送医院”魏北完全不知自己声音在抖,他红着眼,朝魏忠国怒吼,“送医院啊!还愣着干什!你他妈脑子坏?!”
那天下午,魏北先是忙着去取钱,再风风火火地赶回医院。他路上咀嚼着魏忠国担心神情,咀嚼着他不曾享有、属于别人父爱。
浪子回头,恶人变好,混账男人学会爱自己后代。
这些都有可能发生,只是与他无关罢。
魏忠国慌乱抱住她,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可那血啊,怎都止不住。
魏北傻傻地看着魏囡,魏囡也看着他。阳光笼在魏囡稚嫩脸颊上,散发着不自觉蓬勃生命力。她才六岁。
多好,多小女孩。
魏忠国忙成团,魏北不知该怎办,魏囡懵懵懂懂地叫声:“哥哥。”
那应当是很致命声音。
他看见躲在魏忠国身后魏囡。硬生生将“强*犯”三个字吞咽下去。
她不该知道。
她还小,不该知道太多。
魏忠国脸色几变,他没想到魏北会知道以前那些畜生不如事。他似很怕魏北在魏囡面前继续抖露,于是气焰小许多。
魏北抿唇,最终摆手:“不会给您钱,没钱。你们赶紧走。”
。
你凭什。
你凭什说是爸。
魏忠国嘴脸尖刻,似毒蛇盯上猎物。
“你要不给钱,就告诉媒体你有个怎样家庭,你妈是个鸡!你爸是个赌徒酒鬼!有得是方法搞臭你名声,你信不信!”
魏北蹲在医院门口,身边人进进出出。他以为自己长大,十八岁,成年。
他觉得自己不该掉眼泪。像个男人点。
可他抑制不住,他抱着膝盖,知道今天付钱,明天将等待他是什。生活从不曾美好,但生活还能更糟糕。
路过人说:那个男孩哭得好大声。
魏北心想,没这个命。
魏北渴望东西,都在这声哥哥里。
魏囡患有白血病。魏忠国说。
奶奶流着眼泪,骂人话突然没,她僵硬地盯着魏囡,模样有些滑稽。
然后大呼声:报应!造孽啊!
魏北想,上代人与他恩怨,不该牵扯魏囡。孩子是无辜。即使当年他路跌跌撞撞走过,血泪流尽。
怎可能从他这里拿到钱,钱就是魏北命根子,是他和奶奶在这世上存活下去希望。
如果,如果那天魏囡没有流鼻血。如果魏忠国没有惊慌失措。如果奶奶没有喊出那声造孽。
魏北绝不会打开钱包。
可这世上绝无如果。
太阳很好,鲜血顺着魏囡漂亮花裙子往下滴。上边刺绣白花染红,艳得刺眼。
“你信不信那些催债人晓得还活着,晓得你是儿子,绝对回来要钱!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父债子偿!”
“你去啊!”
魏北忽地就爆发。他伸着脖子,第次觉得自己像个泼妇——那种打小他便看不上,辈子也不想成为人。
“你他妈有本事就让全天下知道!赤脚不怕穿鞋,你以为会在意那点名声?!狗屁!你他妈今天敢把哪件事说出去,老子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连老婆都强”
魏北又忽地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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