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
“咚”!
同是声巨响,宛如饭局上耳光。
“放你妈狗屁!”
沈南逸喝得有点多,红着眼睛爆粗口。他贴近魏北,两人鼻尖相对,眼睛相对,长长睫毛似要交战起。
“谁都知道你魏北没说错。没人说你错。”
嘈杂离去,浮华也沉。只剩两人时,魏北仍感觉左脸火辣辣疼。
这不是打在他脸上。是在根骨。
两人出电梯,刷卡进入房门。玄关感应灯立即开启,沈南逸脱鞋走向客厅,洒脱而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
他叫魏北过去,站在自己面前。
“有什话想说,你就直说。”
餐桌上觥筹交错,话题从新出台过审政策,聊到某部电影某个导演,又明里暗里地讽刺几个对家出版商。据说东银集团拿都是购物地皮,又有人撺掇沈南逸出来搞投资。
酒过三巡,人已烂醉。宋明启红着脸,大着舌头指向魏北,“这他娘,天生就该吃演员这碗饭。站在那儿,多你妈漂亮啊。”
“老沈,听句。你今晚把他借给玩儿,老子明天给他捧红!”
魏北正唱到:但愿月落灯再红。《牡丹亭》“离魂”时常叫他听哭,这回,怕是也快唱哭。
宋明启声音很大,魏北听完,心脏猛地停跳半拍。
!”
“们鼓鼓掌!啊!今晚可他妈有耳福啦!”
于是掌声雷动。
叫好声四起。
魏北说:“唱得不好。”
“没人在意你怎想,他们只在意自己是否高兴。这个圈子里,没人想听真话。你知道这是可悲,但你没能力去改变。你还不够格。”
“魏北,知道今天在座都是些什人吗。你还想不想在圈子混。”
膝盖疼痛细细密密,慢慢缠进骨髓。大理石冰凉,很硬。
魏北别扭地挺直后背,双手撑住膝盖。
他咬牙道:“可”
魏北沉默。
半晌,他说:“没做错什。”
沈南逸皱眉,道:“再给你次机会。”
魏北死倔地与他对上眼,说:“没说错什。”
沈南逸就豁然支起身子,他猛地拉住魏北前襟,顺势将对方拉着往下拽。突如其来猛力,叫魏北没抗住。双膝遽然跪下,碰撞大理石地板。
所有人都看向沈南逸,他却抿口酒,淡声道:“老宋,你喝多。”
“让管家送你回去。”
话到这,已表态。明眼人都知道,宴会该结束。
于是男人们纷纷起身,说什走走走,上楼睡觉去。叫人安排个知情懂趣儿来。能伺候这些人女孩男孩,大多挺干净。质量高,瞅准钱。
沈南逸带着魏北来,意思是不用安排。管家只将房卡交给沈南逸,特贴心地离开电梯。
沈南逸说:“是叫你去唱戏,不是问你好不好。”
这就拿他是个兔儿爷。想怎玩,就怎弄。
魏北觉得今晚挺胸抬头特别累,尤其是脊梁,酸疼。可他坚持着,依然昂头越过诸位,站在空场中央。宛如站在最大最广舞台,只要他上去,就要光芒四射。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俗称“水磨腔”,因此听来缠绵动人,柔和悠长,十足地抓人心。魏北不会什基本功,没有腿功、把子功之类,连唱也乱来。可架不住嗓子好,竟别有韵味。
他咿咿呀呀唱着,但压根没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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