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红灯,晚九点,高架桥堵得人人心慌。魏北升起四扇车窗,内部有些发热发闷。他伸手去开空调,却被沈南逸阻止。
男人略微粗糙掌心覆盖着他手背,今晚沈南逸喝很多。高脚杯盛满红酒,杯接杯地往下灌,喝水似。
掌心滚烫,热度惊人,魏北任由沈南逸将他右手按在空调键上。两人平视前方,谁也不曾说话
他很快,很快就要腾飞。
拐弯处有两束强光转过来,直直罩在他们身上。来车鸣笛,再将远光调为近光。沈南逸顺着光源看去,魏北坐在驾驶位,年轻人脸庞陷在光影里,模糊而漂亮。
沈南逸朝着车辆走去,魏北有点接不住这般直接、强势目光。他低下头,准备放点音乐。
临别前,王克奇说,老沈,魏北这孩子你交给。没问题,保证给你捧红。他这天赋配得上。
沈南逸嗯声。没再多讲。
沈南逸说:“当时只想给他个万无失。”
王克奇戳灭烟头,笑得意味深长,“老沈。”
“你他妈老心脏发春呢。”
沈南逸睨他眼,看白痴似,再沉默撇开。
王克奇愣片刻,忽地哈哈大笑,他单手抹把脸,稍褪去些酒意。
谔猫。
“毕竟咱们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跪’。”
沈南逸道:“他那性子,没那容易。”
“所以他妈当时差点跳起来!跪什跪,演什演,啥玩意啊!这他妈不折磨人呢!
“可后来想啊,其实特别妙,真妙。要魏北把这份傲气、这份气势带到新电影去。和他演对手人必得是戏骨,否则稍不注意就会被‘吃’,被压过去。
王克奇又说,原本这小子是没有退路,但你是他退路。你就这样把他推上去,别等他哪天站在人群中间哭时候,你又后悔。
沈南逸沉默。始终不讲句。
退路是不必要。人旦明白自己有退路,向前冲劲头便不足。沈南逸不希望他成为魏北退路,又始终希望他是魏北身后那盏昼夜不灭灯火。
人也是矛盾。
回家路上下起雨。节奏迅速有力。水珠噼里啪啦地踩踏在挡风玻璃上,碎成近圆形。视线模糊,水纹将前车尾灯光线扭曲成条状。弯弯斜斜,把目之所及世界割裂为网。
“也是,大把年纪四十好几。哪有什心思整日把爱挂嘴边,也没精力成天想着谈恋爱,这得年轻人才干事。”
“们是真年纪大咯,也有其他工作忙。魏北要真留不住,留不住也就算。”
沈南逸点头,“嗯。”
“不过挺看好那小孩,讲真,”王克奇说,“只有强大人才会挣扎,弱者是没机会下跪,他们在选择来临前就已放弃。”
“魏北能撑到这步,心理素质过硬。其实意味着他很强大,他才不是只即将死去鸟。”
“老沈,你想想。这他妈飙戏多带劲儿啊!”
沈南逸笑,“嗯。”
“说,去年你讲要给小朋友带资进组,是魏北吧?完全不需要啊,差不离就他,这演技,没得跑。”
“以防万而已,”沈南逸将嚼碎烟草吞下去,双手揣裤兜里。
他面前是喁喁车流,路灯光柱里偶有飞蛾扑闪。他身后是酒店辉煌灯火,衬得身影格外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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