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看着。红着眼。他们都察觉有哪里不对,可他们已走得太远。
沈南逸右手片血肉模糊,还有几块碎玻璃扎在肉里。可他感觉不到疼。他只是为魏北感到疼。
水还在继续淌,从浴缸内奔涌而出,溢地。魏北猛然扑上去,抱住沈南逸脖颈。他狠狠地吻住对方,嘴唇死死依偎,吻得热烈又绝望。
舌尖是麻。心尖也是麻。
魏北从未有这刻想法这般强烈,他想要沈南逸碰他,又不希望沈南逸在这时碰他。
大声喊着,“南哥!南哥,南”
“沈南逸!!”
沈南逸执意地按着他头顶,魏北疯狂扑腾着,“洗不干净!就是这样!!”
“沈南逸!洗不干净!”
水很快变红。魏北只看眼,嘴唇颤抖。他差点忘记沈南逸是怎弄开车窗,沈南逸惯用手是右手。
魏北在发抖。他颤抖地抬手,想摘去领带。这次单伍没有阻止,沈南逸厉声道:“不准动!”
魏北果真不动,脑子片空白。
单伍开车门,沈南逸从后座抱走魏北。他紧紧箍着年轻人赤条条后背,冒着大雨,回家去。
沈南逸没再看眼单伍,他甚至没再说话。喉咙里火烧火辣,疼得眼睛发红。
单伍注视他们消失。许久,才从车里穿好衣裤下来。他依靠着前车门,哈哈大笑,笑得肆意狂放。他用手摸摸尖锐残留玻璃,笑着自言自语,“还真会疼小情人,砸都是前窗玻璃。”
应声而碎!
玻璃渣四溅,单伍抬手挡下。沈南逸视线穿过前车窗,穿过残留在上面尖锐玻璃碎片,定定地看着他们。
沈南逸声音发沉,沙哑又克制,夹怒火。
他说:“把车门打开。”
话音落地那刻,魏北差点窒息。
他亲吻着,等待着。好似等待只鞋掉落。
浴室内是死死沉默。
良久,沈南逸起身。他关闭水龙头。关闭花洒。
他沉默着。
摔门而去。
魏北猛地抓住他手腕,歇斯底里。
“沈南逸你手流血,沈你他妈手流血!你知道吗!你还要不要写字!要不要创作!”
“沈南逸你混账!!”
尖锐叫喊刺破沉默。
沈南逸停下动作。
沈南逸抱着魏北直奔浴室,把他扔进浴缸,打开水龙头。又觉水势不够,再开花洒。他将魏北按住,从头淋下去。
突如其来水花呛得魏北呼吸难受,他扒住浴缸边缘,不让自己滑下去。他再扯掉领带,看见沈南逸那瞬,眼睛就红。
他们沉默地角力着。
沈南逸不停给他冲洗,却不说句。魏北思绪团乱麻,从刚才在车内听见沈南逸声音时,他便失去思考能力。
浴缸内水线直直上升,很快淹没魏北胸口。沈南逸站在浴缸外,狠狠地将他按下去。魏北差点没呼吸过来,他挣扎着要起来,双手扑腾着。
他察觉自己心跳有瞬停止。
似被人狠狠攥住,掐着,不得呼吸。
这幕,真真是,太难堪。
三人对峙着。
外边热风与车内冷空气撞得火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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