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痛失所爱——
《次要艺术》完——
魏北不怕忘不,反正这多年,他就是如此过来。
为什要忘记。不好人生经历,就都应该忘记吗。难道不曾被爱伤痛,都应该忘记吗。
难道深刻地记着那份叫人清醒痛苦,却在未来依然敢踩着爱情刀锋走下去,不是对人生最大礼赞吗。
他知道爱很痛,他记得,但他依然爱。
魏北哭着唱烂泥时候,他就明白他爱。
几经停顿,他忽然笑笑。魏北拿着话筒,对台下客人说:“给大家唱首《烂泥》吧。”
魏北不知道怎回事,唱着唱着眼睛就红,唱着唱着声音开始颤抖,调子也跟不上。他后知后觉,鼻子发酸。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眼前灯光模糊片。
他再也唱不下去,哽咽着说声抱歉,冲下舞台。
那天霍贾给他打电话,说北哥,你忘沈南逸吧。这老王八蛋不值得,操他妈!
魏北捏着啤酒罐,轻声说,霍贾,忘不他。
大病场。他想哭,却没哭出来。
半月后。
在辛博欧回来前,魏北搬出去。离家那天,沈南逸没有送。他亦没有去道别。
平静得好似魏北只是出门买菜。
就好像他终究会回来。
窗外大雨哗啦下。
沈南逸坐于书房,提笔给书写下结尾。
——他与他互相看着,他们都很好,但事情依然朝着最坏方向发展而去。
——没有车祸、没有死亡、没有切外界因素干扰。他们选择都是对,可依然阻止不冰川轰塌。
——雪原里风猎猎作响,他知他这生悲剧。
没法忘记沈南逸。
有超忆症。
他记得很久以前,哪怕很多年后,他也能记住现在每个当下。
他会辈子都记得沈南逸,记得这个在他生命里蛮横走过男人。记得他带来痛苦、折磨,记得他带来欢愉、快乐。
这种记忆想忘却都不行,它们野蛮地扎根,吸血作养,还要长成参天大树,以便往后次次重复在他梦中播放。
当天晚上,魏北应邀去BlueBar暖场。他站在舞台中央沉默半晌,直至酒吧里安静下来。散座、卡座、连带舞池里人都看着他。
他们翘首以盼地看着他。
魏北试试话筒,有些艰难地张开嘴,他清唱出句:“他不爱”
可下句,他就不敢唱。于是又换歌,唱:“也许只有你懂得,所以你没逃脱”
但没有人紧抱他,没有人小声说多爱他,于是也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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