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晏白岳说,“后悔当年那样说,行不行。”
这句悔,说得轻巧又笃定。
沈南逸沉沉地瞥他眼。
实际晏白岳出国第二年,就已埋下后悔种子。倒不是对感情,而是面对国外如此开放学术研究氛围,深深对经历过各种限制感到无力。那样鲜明、强烈撕裂感,是自由m;主世界与原生地对比而产生疼痛。
当晏白岳身处其间,感受整
“南逸,怎说。感觉你现在言论,相比二三十岁显得不那”
“激进。”
沈南逸接话。
晏白岳:“是,不那激进。想也是,和年龄有关。当年张狂那会儿,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总担心你出事,后来劝你别蹚地下出版物浑水,你也没听。不过这些年国内发生很多事,全看在眼里。”
“找你,确实有事商量。”
沈南逸:“出去玩,还没回来。”
“真是时间过去得有些久远,”晏白岳笑着仰靠沙发,“当年你哪有这好耐性,对别人丁点都不客气,更别说纵容。”
沈南逸没接话,实际他也不太记得过去是怎样。但沈南逸向来霸道得很,不许别人忤逆他,独独当初晏白岳能占点便宜。而他说话,沈南逸也不是次次都会听。
他是深情又多情,沈南逸其实从未晓得,那时晏白岳偶尔认为这人并不爱他。少年掏出热烈鲜红心脏,捧到爱人面前。可能过于血腥且赤裸,吓得晏白岳连连后退。
经年之后再忆起,分明是爱到骨子里,可两人硬生生擦肩而过。
,晏白岳刚落座沙发,便瞧见茶几上有两三张裱好照片。
照片上男生性感无比。漂亮到过分精致,眉眼间又不缺男性俊朗,真真独特。
沈南逸端咖啡过来,将杯子放在晏白岳手边。
“巴拿马翡翠庄园豆子,试试。”
晏白岳笑,“记得你以前偏好巴西喜拉多生豆。”
沈南逸示意他继续。
晏白岳说有个朋友侄子,在国内弄地下出版物,如今还没捞出来。人是肯定没问题,但他们希望出来后搞个“十问审核”运动。希望能让更多人发声,让更多人参与。你和李象旭办《诗与书》杂志,是个很好平台。有意引荐你们认识,南逸,你考虑考虑。
“当初走时候劝不要仗着家庭背景胡作非为,现在又来撺掇揭竿起义。”
沈南逸笑声,拿起相框用纸巾擦拭玻璃。他说得很慢,也擦得很慢。寸寸将魏北容颜刻进眼里,手指从年轻人裸露后背上滑过。
“晏白岳,怎十几年,你还是没学会做人厚道点。”
晏白岳问些闲话,从家庭关系扯到历年来作品,又问沈南逸为什从不回复他新年祝贺。
沈南逸说没点开看,多,就堆着。
晏白岳笑,是,这是你性子。沈南逸不置可否。
“虽然你不看消息,多年来你消息倒是没错过。”
晏白岳喝口咖啡,舌尖绕着余味品品,“这豆子确实不错。”
沈南逸嗯声,“家里小孩儿不喜欢,换。”
“这位?”
晏白岳指指照片。
沈南逸点头,他解开两颗衣扣,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沙发。
晏白岳:“看起来挺好孩子,今天不在家?运气不行见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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