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站在这青石板前，便如同黑暗森林中
旅人。
“好。”花慕之忽然开口道。
他小心地蹲
下来，越亦晚忙不迭帮忙挽住他长袍尾摆，犹如伸手握住鸾鸟羽翼，唯恐它沾青泥。
花慕之借着他打光，拿着笔在长砖上
笔划写下去。
银白色字迹在瞬秒之间纵即逝，等三句写完，那石阶上干干净净，果真没有半点痕迹。
“这儿是暗道，王公贵族们不会来这里，”越亦晚如摇晃罐头般晃半天手里鸭口笔，把它递给花慕之：“而且从
们吃饭二楼往下看，可以刚好瞧见这里。”
花慕之显然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他拿着那只笔看向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们在这儿做什
？”
“这只笔颜料很特别，只有遇水才会显示出来。”越亦晚麻利打开手机调出手电筒，蹲下来挑青石板：“你试试在这儿写首诗。”
“写诗？”花慕之哑然失笑，真是服这家伙神奇脑回路：“既然要写诗，为什要在这里写？”
写在墙上便如同是刻意示众，太招人注目些。
花慕之放下茶盏，准备回自己卧室看看那本书。
他从前托小宫女帮忙捎好几本，后来那宫女不知下落，就再也不好意思找其他人开口。
还没等他起身，叭叭叭叭木屐声又响起来。
越亦晚这个星期已经完全领悟木屐使用技巧，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简直如同穿着高跟鞋小白领。
他拿着瓶水支笔快步走进来，宽大衣袂犹如蝶翼般随风展开。
矩而混乱。
可在网络上，没有人知道他原本是谁，人们也不会因为身份差异而产生成见。
他就是他，仅此而已。
“还是算吧。”花慕之轻声道：“应该没有这种诉求。”
是不应该，还是不允许？
越亦晚看颇为认真，等确认他真写完，才拿出那半瓶矿泉水来，拧开盖子往上泼些。
在水迹溅开刹那，三行银白色诗便浮出来。
从童年起，便独自人
照顾着
历代
可写在青石阶上，哪里会有人来看？
“不用写那些长辈们喜欢古诗，写你自己最喜欢东西。”越亦晚转头看向他，眸子里映着雪亮光：“明儿开始就有连绵大雨，你猜会不会有人来读？”
无风无雾天气，这诗便如同空中浮尘般毫无踪迹。
可若是下些小雨，它便会在青石板上显露出来，仿佛是隐秘心事。
这暗巷悠长而又黑暗，连半分宫灯光亮都照不进来。
“你跟来。”
花慕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出宫外。
有两个侍从原本想跟着过去，越亦晚只挥挥袖子，他们便识相退下。
“去哪？”
越亦晚直接带着他穿过小院和暗门，到条供宫仆往来羊肠小道上。
越亦晚定定地看他眼，径直起身就离开客厅。
花慕之抬起头来，心里忽然有些歉意。
他隐约觉得，这个青年是可以听见自己从来没说过许多话。
可他并不觉得，被更多人倾听是件好事。
他从小就活在媒体镜头前，为满足民众对皇族幻想，从职业到婚姻都没有任何选择，自己早就如围栏中被驯化野兽，习惯放弃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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