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顿用最快
速度走到楼下，侍卫官不知道上面出
什
事，但见厅长面色阴沉冷厉，想问却又憋回去。
莫顿上马车时，顺势向后伸手搀
把，那是去扶林赛。他是和林赛起来，每次都要这样搀下，早已成习惯。但今天却扑个空。他像从悬崖上突然跌落，下子明白过来，林赛不会回来，他留在楼上那间办公室，永远不可能回来。
或者说，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莫顿这才感到那种铺天盖地钻心刺骨痛苦，眼前阵发黑，喉咙片甜腥。侍卫官被他吓人脸色惊呆，忙上前道：“厅长，您……”
莫顿摆摆手，他竭力稳住自己，步步登上马车，说道：“走。”
奇怪是，在那瞬间，莫顿感受到竟然不是愤怒，也不是痛苦，甚至连刚才猜疑忐忑也失去。他最先想到是：原来，林赛声音是这样。
在他们相处两年多时光里，尽管莫顿并不在意林赛残疾，内心深处甚至更喜欢这样林赛，因为他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只能守着自己。但某些时候，比如两人亲昵地鼻尖蹭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时候；比如轻轻拥在起，在躺椅上仰望璀璨星空时候；比如酒到微醺，林赛带点羞涩酡红面颊在酒色灯影里，显得格外迷人时候……他也会希望林赛能低低地，呢喃地呼唤莫顿——那定很美。
他也曾想象过林赛声音会是什样子，会用什语气，会用什表情，从唇齿之间，吐出自己名字。他想象过许多次，今天才知道，原来，林赛声音是这样。
并不算柔和，但清亮，带着点冰块相击般冷脆。
莫顿抬起头，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林赛坚定下颌，和平静如水蓝紫色眼睛。恍惚间，莫顿竟然觉得面前之人十分陌生，好像从未见过。完全不是以往那个安静而温顺林赛，那个常常会脸红林赛，那个微低着头、用种热切目光凝视着自己林赛……
霍维斯直瞧着马车离开，消失在暮色中，再也看不清楚。他回头对林赛笑笑，说：“谢谢你，枯叶蝶。”
林赛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说出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他依旧笔直地站着，目视前方，动不动，凝固如同座雕像，像是很久
那个林赛已经不见，没有，消失。
莫顿心猛地揪成团，突如其来剧痛令他差点叫出来。但他毕竟没有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他挺直腰背，整个人僵硬得近乎残酷，只是脸色铁青，毫无表情，令人不忍去瞧上眼。
屋子里阒然无声，那层沉寂厚得可以插刀矗立。过很长时间，长到霍维斯和克兰都有些忍受不，才听到莫顿低声说：“好，好。”这简简单单两个字，他说得声音不大，听上去却像是含着血喷出来，给人以触目惊心错觉。林赛眼睛眨下。
莫顿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冷冷抬眼，对霍维斯说：“
输。”转身便向外走，从后面看去，背影依旧沉稳而冷峻。
霍维斯没想到莫顿在受到如此打击情况下，直承其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目光不禁流露几分钦佩。他起身走到窗前，等着莫顿出现在昏黄路灯下，登上自己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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