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蓝廷!叛国贼!”
“打死他打死他!”
越来越多人加入,疯狂地追赶蓝廷。
蓝廷向前飞奔,不料前面路人听到喊声,也转过来追他,他闪身躲进条暗巷,七扭八拐绕好几个弯,这才算把身后那些人摆脱掉。
进帝都时,已经是午夜,蓝廷有些迷惘地站在街角,望着眼前五颜六色闪烁霓虹灯。喝醉酒人们搀扶着从酒里出来,嬉笑打闹,招手叫出租车。庆祝胜利彩旗还没有摘下,站在冰冷屋顶上。
有行人、有乞丐、有地痞、甚至有拉客暗娼,当然也有在宽阔街道上呼啸而去汽车,和便捷快速马车。
蓝廷四年没有回过帝都,以前是在前线,后来到战俘营,他几乎认不出这个原本十分熟悉城市,像个傻大兵样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局外人误入书中世界。几个漂亮妞经过他,对身制服蓝廷喊声:“嗨。”蓝廷微微吃惊,转过头来,顿时有些后足无措,摸摸后脑勺。女孩子们哈哈笑着走过去:“看他那个傻样子。”“当兵。”“穿衣服不像部队。”“……怎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面熟?”“得露西,这种搭讪手段骗大兵也过时啦。”
蓝廷无奈地笑笑,从兜子里摸出把零钱,真得感谢那个看守,让他至少能吃顿饭。他走到旁边间24小时快餐店,说:“要份汉堡、冰咖啡……”
收银员漫不经心地按着收银机,眼睛却直盯着头顶上电视,正是夜间新闻报道:“……据悉,涉嫌犯有叛国罪蓝廷上尉在进行野外劳作时,突然打晕看守逃脱,警方已经加派警力对帝都周围进行严密搜索……”她撇撇嘴,不屑地说:“搞什啊,犯人都能逃掉,真不知道都是干什吃,浪费纳税人钱,让皇太子把他们都撤掉。”
蓝廷身汗,无力地靠在墙上,他早已感觉不到痛苦和悲愤,只有种空虚孤寂和麻木。他紧紧闭上眼睛,暗暗对自己说:“蓝廷,你没有做错,他们只是被蒙蔽,看不到真相,世上是有公正,有公正……”
可是,真有公正?有多少事实掩埋在谎言下,有多少人曾经无辜地枉死,又有多少人要含辱忍垢辈子。
自己呢?受得那种结局?蓝廷睁开眼睛,望着满是污渍和垃圾墙角,他清楚地知道,绝不可能。如果真有那天,如果法庭真判决自己叛国罪成立,只有死,只能死!
轻轻脚步声从巷子尽头响起,渐渐逼近。蓝廷敏捷
旁边收银员接口:“看就该先枪毙那个叛国贼,留着他干什?你瞧,逃走。”
“群废物——伍拾陆元。”
蓝廷头得更低,把钱放在柜台上,转脸却看到墙上贴着巨大通缉令,自己照片醒目地挂在那里。他低下头匆匆向外走,中途将个男孩撞个趔趄,他忙伸手扶把,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
那孩子妈妈赶上来扶住儿子,笑着说:“没事,没事。”抬头正对上蓝廷眼睛,她张开口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蓝廷见势不妙,向外跑去。那个妈妈突然高喊:“蓝廷!是那个叛国贼!”
这声惊动所有人,大家眼睛都望向这边,几个男人冲上来:“抓住他!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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