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给谁买?”戚宝山盯着严小刀后脑勺。
“给妈。”严小刀道。
“顺便就起买,觉着春天内蒙那边过来小凉风刮,外套她还是需要。她那个新楼看着空荡,也不太暖和,想再添些东西。”严小刀又说。
戚宝山没有妻子,所以严小刀口中“妈”就只有位,是当年路边捡拾他乡下养母,姓严。
“好。”
严小刀心虚:“太味儿。”
戚宝山淡笑:“你什味?还能嫌你?嫌你早他妈十五年前把你撇下水沟里,还能养你这大。”
……
没见过戚宝山其人,认不出这样人会是港口富贾方呼风唤雨大佬,而且黑白两道通吃,什风浪都见过,什事都做绝过。
江湖小说里夸张渲染都瞎扯。这人绝对没有三头六臂,甚至眉目间看不出任何凶恶煞气,反而是个匀长脸,皮肤白净,面目性情都安静内敛。
严小刀当天路狂奔着进接机大厅,迎面见到款步走出戚宝山。戚爷端个小杯星巴克,却又穿着对襟丝绸单褂和灰色布鞋,好像略微违和,但其人温和白净容貌将周身切支棱琐碎都融化成自成家含蓄风度。
严小刀撸把头发,眼含真诚歉意:“干爹,抱歉,们过来晚。”
戚宝山把手提小箱凌空扔给杨喜峰,胳膊揽过干儿子,凑近小刀面颊耳朵,几乎贴上,闻下猛地迅速躲开:“哎呦嘛……晚到没怎晚,你身上弄什味?!”
“来路上刚劈头牛!”严小刀笑得纯真露牙。
“果然,身牛下水和血肠子味。”戚宝山冷笑。
戚宝山点点头,只答个字,半晌却又抬手用力揉揉干儿子头发,捏捏肩
那些长得就凶神怪煞张牙舞爪、没半点心机,露头就先让人围歼,能活得久?
戚宝山也没很老,大约四十出头,保养不错,看起来就像个文质彬彬普通中年男子,竟然还挺面善。戴金丝眼镜,穿绸褂布鞋,拎只四四方方牛皮小箱,这气度这身姿,仿佛往回穿百来年,穿回晚清民国时代演绎着这座老城风土人情,果然也不是般人。
回去路上,严小刀亲自开车。
杨喜峰沦落到副驾位,闲得无聊,于是张快嘴把路上劈车赶牛笑料添油加醋扯通。
戚宝山静静地听好戏,瞥到后座上商场购物袋子,里面还有另件厚外套,但像是女士颜色款式。
“出门风大。”严小刀把件里子带羊绒夹克外套披他干爹身上。
戚宝山麻利儿看:“嗳,今天这眼光还可以,挑不错,比上回那个有进步。”
“啧……”严小刀自嘲道,“好歹也是卖衣服鞋起家。”
大老板不会耍单,身后其实还跟着几名随从保镖,这时候自觉退到很远距离,连同拎箱子杨喜峰,毫不显眼地默默跟随不乱插嘴,这才显出冷热亲疏绝对分明。戚宝山紧搂着身牛臊气严小刀大笑,边走边又把暖洋洋带上体温羊绒夹克脱下来:“穿还是显太嫩,不是那回事,适合你穿。”
严小刀愣神工夫,戚宝山捻下他西装前胸料子,透着温馨色调父子家常仿佛切都理所当然:“甭犯愣,没事,把你身上脱下来穿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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