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尴尬地猛使眼色:“妈其实不会弹……那根本不叫会弹钢琴!……”
严氏请邱牧师与她同进入小屋,去祷告忏悔,留下两人在空旷教堂大厅中。
但凡在个当妈眼里,自家孩子啥都是最好,有个什才能都忍不住想撩出来显摆下。尤其在这疙里疙瘩小地方,没见过多少西洋古典艺术世面,能弹几首钢琴曲,足够出去跟
工作日中午基督堂,与前天门庭若市卖菜场气氛判若两地,终于恢复阳光下圣洁端庄白房子风貌。每隔小时,钟声沉哑哑地敲响,诉说百年沧桑。
业余唱诗班练习完毕,从台上下来。
主持圣堂邱牧师和蔼地向教友来宾问候,看起来风度儒雅,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凌河其实也不信这些,但很有礼貌地向邱牧师行礼。他内心十分理解,如严氏这样出身卑微却又被命运百般嫌弃女人,大半辈子泣血操劳历经变故,如今只能与养子和山上堆坟头相依为命,她最后点人生希望和信仰她不给天父上帝还能给谁?给别人,谁配承担她信仰?
基督堂里静悄悄,果然没有午餐会,阳光透射进五彩玻璃窗,穹顶精美壁画放射出透视人心光芒。
又止,低声念道:“好好孩子,以后别跟着他干事,大学生,干什不好呢?这漂亮孩子,你看你这腿都这样……以后就不要再跟着他,挣那多钱干吗?!阔气,有钱,跟以前就不样,踏实安稳活着不要出事,比什不强呢?……”
凌河心中意会,平静地安慰:“阿姨,严总是个很好老板,聪明利索能干又仗义,您不用担心他。”
严氏满脸凝聚着纠结和焦虑,这焦虑绝不是偶然发作感时伤春,看起来被失望、疲惫和无奈折磨很久,经年累月得有十年八年吧。
或许,从戚宝山回来找上门来那天起,严氏这样焦虑就开始,且与日俱增。这些年隐隐约约耳闻目睹,她也不聋不瞎!说白,五十万现金,就等于把儿子后半生“卖”给戚爷。在严氏内心深处,她娘俩不过是换个高利贷债主,债主从那黑心烂肠子煤矿老板换成心思深藏不露戚宝山,从原来有数笔五十万欠款变成根本没数辈子还不清人情债!
严小刀很快回屋,严氏立即住嘴,啥也不说,就是不敢在小刀面前提及任何引起母子间不快话……这儿子说到底不是血缘亲生,敢说吗?有资格管吗?说得翻脸跑找谁去?
唱诗班练习台子上,有架钢琴,边缘角落看起来颇有年代感,但还能使唤。
严妈有意夸夸宝贝儿子,说:“小凌你听过没有,他会弹钢琴呀!”
严小刀听就要变脸,连忙哼道:“妈!不会,妈……”
严妈诧异道:“你弹挺好啊儿子!”
凌河扬起眉毛笑问:“哦?真啊?”
临近午饭时间,严氏说要去基督堂参加兄弟姐妹午餐会,让他们回城去。
凌河直接提议:“阿姨,们俩陪您起去。”
出门时,凌河悄声对严小刀耳语:“今天不是周末,教堂般不举行午餐会。”
严小刀醒悟:“哦,对啊?”
凌河小声道:“严总,你妈妈心里有事,担心记挂你,是去教会找人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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