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冲回房间抓住当事人提着衣服领子质问,凌河不会承认。
当初两人在伊露岛共处室,在浴室里他下七分力狠手凌河都拒不承认,现在怎可能再改口?
他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是他捕风捉影误会,还是他从头至尾被人耍,不弄清楚无法甘心。
……
彻夜没睡可不只咱严总人,也是这夜,专案组连夜加班察看各处监控,试图缩小嫌疑人范围。
谁在这些日子总喜欢流连在露台上看风景,耗就是半天天?谁时常等在那高处等他下班回家,往左边看能观察到他驱车回家进入电控大门,往右边去就能看到礁石沙滩和海水?
……
严小刀难受地咬住右手掌骨,他艰难思考时习惯动作。他直到现在弯曲抬高右肘时,仍能感觉到肘关节肌肉韧带发紧。那地方伤是好,但总需要段长时间彻底恢复原来干练利落。
然而现在,如果关于某个人这最重要个特性是伪装虚构,是个不折不扣障眼法,那先前所发生切切,甚至包括他们同经历危难和战斗,他所受伤,全部都可能是个圈套。
为什会这样?
乱世嶙峋,是没有被修整过段峭壁,是别墅区天然屏障。当初这样修建,就没有预备着有人能从这里爬上爬下。
倘若真爬,严小刀目测估计那陡峭和打滑程度,他自己恐怕都要费番力气才能上下,绝对不轻松!
……
月光下严小刀独倚危栏,面庞发白,黑眉曜目在微弱光线下还坚强地维持本来尊严,没有扭曲狰狞,没有,bao躁失控。
他右手五指仍然下意识地在栏杆上快速敲动,像敲击琴键,脊背滚过道彻骨寒凉。
薛谦大队长双腿翘在办公桌上,用力敲着被各种繁杂信息壅塞住脑袋。这人抿掉大半杯咖啡,拿出根新香烟放在鼻子下面用力提气闻闻,就跟缉毒犬闻到K粉样双目放光。
梁有晖原本就没嫌疑,案件此刻陷入僵局,就是因为
……
纯美无暇琴声仍在继续,从房间内悠扬地游走,飘扬过海,覆盖整座暗潮汹涌海滩。
钢琴曲子丝毫未乱,至少以严小刀这个初级段位选手听过来,听不出丁点惊跳抖动或错音漏音,手稳且心稳,稳得令人不寒而栗。
中间能听出熊二和三娘那俩谄媚畜生钻到房间里,找凌先生讨好卖乖。凌河应当是拿开左手去逗狗,两只二货被抚摸得惬意舒服,哼哧会才走掉,而凌河右手仍然轻松自然地弹着曲子,或许唇边还挂着笑意,就是如此强大无敌心智。
严小刀不能回头寻觅,他感觉背后有双眼,那双眼无处不在。他此刻回头就能与之对上视线,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谨慎地挪开脚步,慢慢离开那最要紧现场位置,手插兜,淡淡地扫遍视线范围,夜色越来越深,只能等到明早再仔细察看。
心已经像被把纤细刀片从最柔软不设防肋骨间隙插进去,悄无声息地剜开他,割裂他,再轻轻搅动着他,搅得他喉咙里冒出股淡淡甜腥气。
这可能吗……
可能吗……
就在他家里,在他眼皮子底下。
露台犄角本来有枚摄像头,严小刀看都不用看,那摄像头最近肯定已经“碰巧”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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