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点咖啡和烟,吞云吐雾皆维持着上流社会高雅仪态,话音委婉清晰,逆境中仍不慌不乱,凤落泥沼但范儿不能丢。
录个口供都像在给底下喽啰们派活儿,“老娘心情好就赏你们口饭吃”架势。
“等律师,其他问题你们知道
他平生最恐惧和魂飞魄散时刻就是那时……
麦允良临终前容颜仍然俊美,双眼半睁,像是死都不瞑目又好像终于从耻辱痛苦半生中解脱。这人只手五指还死死扣着简铭爵腕子,灵魂出窍似要抓着某人起迈上黄泉路面见地狱判官。简老二被吓得死挣活挣,与个死人拉扯角力拽半天,把儿时吃奶力气都挣出来,才不至于被逼得当场把麦允良手腕手指剁掉。
他惊跳着滚下床去,将血迹又沾到地上、沙发上。他去洗手间冲掉手上血,粉色血水顺着下水管盘旋着流走。他然后从地上摸起件件衣服胡乱地穿上,西装马甲都系错扣子。
……
薛谦不想再听那些令人不快细节。他把笔录本彻底丢给书记员,别过脸去,将半边脸掩入香烟团团烟雾中。
落桌面,敲动着屁滚尿流坦白从宽节奏。
他简老二自诩器大活好、风流博爱、万柳丛中攀花过名老司机,开车经验丰富且技术高超,他也万万想不通,随便玩玩竟能玩出条人命!对方偏偏还是个有名有姓明星,任他塞钱疏通恐怕都摆不平条人命啊……麦允良也是身经百战“百折不挠”老江湖、老花瓶,明明平时很禁折腾个人,怎会,那天怎就会……
简铭爵是亲眼瞧着那事发生。
血。
止不住血。
副手进来附耳汇报:“薛队,们直在找是哪位前台服务员接待麦允良,但现在麦允良已死,其他人互相指认都指不出个确定人来。酒店有至少两位服务生在案发时间突然离职去向不明。”
“离职都有问题。”薛谦抖着二郎腿,狠咬过滤嘴。
“登记信息非常不详细,还都是假身份证,早跑没影,酒店管理奇烂!现在这帮人没出事都这搞,出事就留下遍地坑。”副手在外面跑天,郁闷地屁股坐椅子上大喘气。
薛大队长手上还有份赵绮凤简短口供。
赵女士晚妆与礼服裙交相辉映,容貌美艳风采不减当年,将他们市局审讯室妆点得好像简氏总部董事会议室。这让贯傲慢眼高于顶薛队长都自觉眼前亮,衙门里这十年没粉刷装修过破房子都跟着蓬荜生辉,实属荣幸啊。
……
血从麦允良脖颈处以喷射方式四溅出去,溅在床上,溅在枕头上床头灯罩上以及墙壁上,还有惊呆赵绮凤那女人脸上裙子上。
简铭爵那时陷入惊恐嚎叫,扑上去想解开那可怕从玩具变杀器东西,但那魔鬼凶器解不开。他想用毛巾替对方捂住伤口,然而毛巾也迅速染成血红……
简老二是个医学常识上白痴,不懂急救,极其无知。他只懂些他这样人所必备生理卫生知识,上学时念最优课程就是生理卫生课本某几章相关章节,整天琢磨男女下半身那点事。然而,当麦允良脖颈动脉破裂血溅三尺时候,他彻彻底底吓懵……
他裸着身体上也裹层对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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