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坦威如尊外表华丽黑色庞然大物,静静伫立在主卧起居间内,占地着实不小,这巨大家伙凌河没能带走。
严小刀发现凌河好像带走他两套衣服,套是在伊露岛他二人同穿过衬衫马裤,还有套他平时常穿长款棉布睡衣,都穿得挺旧,竟被凌河收破烂似扫走……
他手机送出短讯提示音,完全陌生号码,字里行间却映出
严小刀到今天才想明白两人之间感情牵绊上许多细节,只是领悟太晚。
他自己冲动做下错事,次两次触犯对方大忌,怨不得旁人。是他非要逼着凌河揭下伪装面具、撕开那层触觉敏感盔甲,却忽视,这些日子两人独处时凌河、与他看书弹琴交心凌河,难道不是他也最渴望、最想要留住那副面孔吗?为什亲手打破这样美好?
严小刀回到别墅时眼底有两块红斑,也不说话,只拿过凌河用过那杆枪,抚摸许久。他把那两枚空弹壳小心翼翼收藏,好像那是什宝贝。
他猛然想起什,奔上二楼卧室去找,将卧室大床、柜子、沙发、衣帽间翻个底朝天,也是发疯样。
杨喜峰这些人大气也不敢出,探头往卧室里瞅,约莫是在纷纷吐槽,老大,凌先生应该不至于偷拿咱家钱!
会走,因此绝不会纠缠阻拦。
事实上,是他自己亲手把凌河逼走,让凌河在他身边不能再藏、无处遁形。
像凌河这样脾气心性、身戾刺与傲骨人,他假若不“残”不“瘫”,这样个人怎可能委身在你严小刀身边?他就不会啊。
假若凌河当初出现在他面前即是气质锋利身怀绝技,又是性情如此强势清高,两人定是青天大道各走边,各怀忌惮,根本就不会凑到起。
凌河只有以残废面目示人时,才能在世仇阴影下为二人寻个无为无害借口,堂而皇之寄人篱下、借宿他家中。凌河只有瘫在床上做根无用废柴时候,才能以退为进、罩上层孱弱躯壳作为保护色,让两人各自放下戒备,共享相知相处机会而又不伤大节。凌河也只有两条腿不能动时候,才能明目张胆地求他抱抱、求他脱衣、求他给洗头洗澡、偶尔恃宠跟他撒个娇……
严小刀找半天没找到,吁出口气,眉心唇边竟爆出欣慰感动喜色。
杨小弟小心地问:“哥您找嘛玩意儿?”
严小刀眼眶又略微发红:“他把给他那颗‘八万’带走。”
屋兄弟连带两名狗爱妾,都不解“八万”是段什剧情。
感情到这份上,哪怕这人已不在身边,对这个人全部心思,是已浸入他全副精神意识、他每块还能动弹肌肉、每道骨缝罅隙和每根头发丝里,甩都甩不掉。“天若有情天亦老”这话讲真对,严小刀觉着自己最近都老,明显情绪脆弱和极易动情,以前对谁、对任何人都不会这样。
凌河是真“不愿意”吗?
不愿意这人早就抬屁股迈开两条腿走人,耗这久干什,难道真稀罕那架施坦威!
凌河其实是“愿意”吗?
凌河被他摔在碎玻璃板上后背磕出血,那时都死咬着牙拒绝承认,其实是仍想要继续装下去,想要留在他身边。
然后,他就把凌河脚踝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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