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怨凌河自己长歪吗?
在这人少年成长经历中,有人曾经教过他应该怎样更有滋有味地活着,换种更轻松愉悦方式去看待周遭切吗?
有人曾经教给他如何品味和感知尘世人情冷暖、凡间烟火气息,宠爱他,关怀他,保护他,将他拥在怀中教给他应该如何爱人和自爱、如何温存善待他人也温存地善待你自己啊!
恐怕就没有。
幸亏还有毛致秀这样心直口快性情洒脱姑娘陪侍左右,严小刀打心眼里对兰心蕙质毛姑娘生出感激之意,尽管这种感激由来莫名——说到底凌河这人现在关你什事?还用你来关心照顾?
严先生您是继续吃南瓜蛋糕还是吃小牛肉还是三十分钟以后……麻烦您二位能不能直接对话?!”
客厅与厨房之间传声筒愤而罢工偃旗息鼓,房子里顿时再次陷入片令人尴尬沉默。
严小刀默默咀嚼南瓜蛋糕,凌河低头把用黄油和醋汁煎好小牛肉装盘洒调料。两人之间好像隔着层厚重墙,别人看不到这堵墙,却偏偏将这两人之间言谈气息心跳和脑电波全部阻挡得严严实实……
毛姑娘顿时后悔几乎要锤胸顿足,她以难以置信眼光瞅着前后这两个愚蠢男人,沮丧神情就是副“快跟说话你们谁要说话来者不拒随传随到”!
严小刀和凌河都不算别扭人,有仇报仇直接撸袖子干,为什不讲话?
……
峦城气候凉爽怡人,晚风逼退午后残余最后丝热浪,带着花香与海水咸腥气将脑补中番美景吹入窗棱。毛姑娘饭后与几名同伴到半山腰林子里散步兼练功去,回来时个个面色因为被汗水浸润而容光焕发。苏哲烫发被吹成把湿润朝天水草。
在客厅里看闲书严总,抬头瞥见那群人,心里莫名恸,调开视线……
他出不去,他脚残。
严小刀贯压得住情绪,泰山崩于面前也能不躲不闪,不动声色。他遇事不爱自怨自艾,也不怨天尤人,默默地将每丝可以称作难受情绪嚼烂嚼出血再吞进肚里,但心里是
不讲话就是怕吵架,很怕再次触及某些不愉快甚至价值观念三观底线都无法相容话题。
如果已经完全不在乎对方,也就不介意撕开脸面口不择言;恰恰是心里还存着体贴和在乎,都不愿让对方难受,所以干脆不说话,堵住嘴吃饭最安全。
倘若不来凌河住处,严小刀也不会有如此深刻感受,两个人,当真是属于两个平行世界生物,可能原本不该有交集。
许多斑驳陆离呈现不同形状碎片与细节,为他拼凑出个更加完整多面、有棱有角凌河,让他心里渐渐也有所知觉,凌河是怎样演变成今天这德性。凌厉尖酸口齿,偏执刻薄性情,家徒四壁大别墅,苍白无趣衣着装修,不择手段行事作风,嫉恶如仇却又信奉以恶制恶,明明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却偏偏以最恶劣嚣张面孔对世人鞭笞怒骂……而且,这个人无父无母无亲人,生活中显然也没什知心朋友,没有感情生活,没什像样娱乐爱好,也不养宠物,会弹手好钢琴但家里竟然没买琴!
个聪明绝顶万事皆通人却好像是个无兴趣冷淡绝缘体,活得像个孤僻自闭清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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