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心男以茹毛饮血力道用臼齿撕扯着鱿鱼串,骂句:“反正银行里钱都他妈是有钱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有啥?劫好,换成也想劫他们笔!”
街头巷尾之间流言八卦,在社会阶层最低洼处堆积和发酵,裹着层尘土糙砾,透着地淡淡血腥,带着游走于红线边缘地带冷漠与桀骜不驯,以及百年代代相传
陈瑾忽然又改变主意,眉峰微蹙:“不看电影,就走走。课程论文写得烦!”
齐雁轩点头:“那好,咱们不乘公车,就走回学校?”
齐雁轩平时是悬心吊胆地体贴讨好着他男友。他能看出陈瑾也喜欢他,两人毕竟相识多年知根知底,陈瑾其实很在意他,也从来不在外边花心风流。然而陈瑾这人性情,简直就像是三江地神女峰顶上那片积雨云,常年都不散,年四季永远是阴不阴晴不晴,忽高忽低,变幻莫测,不知啥时候就在太阳底下喷场令人猝不及防冰雹冷雨,发火是不带预算。
高兴时候特别疼他,不高兴时候陈瑾动手打过他。
……
藏在眼底。
这男生对着大碗面条大口大口地吃,半吞半嚼,吃相颇具当地土生土长豪爽汉子气概,让他身旁腼腆秀气同伴忍不住发痴地瞄好几眼。
齐雁轩笑起来唇形挺好看:“你说这家店真不错,挺好吃。”
陈瑾把肉酱面条塞满嘴,嚼着,唇边甩出自嘲般细微表情:“嗯……其实就是便宜,贵也请不起你!”
齐雁轩赶忙说:“没事,你还想吃哪家店?下回请你呗。”
学生恋人前脚刚走,隔壁桌又迅速被几个光膀子穿大裤衩泥腿汉子占据。那几人将长条板凳换成个颇具气势排场八卦阵摆法,脚踏拖鞋踩着凳子,用啤酒就着炭烤鱿鱼大快朵颐。
夜市里吃饭喝酒客人,可不就要东拉西扯地闲聊八卦。其中名穿黑色跨栏背心汉子道:“诶?都看新闻吧?那个运钞车悬案,嫌疑犯尸骨找到,就是之前直怀疑陈九。”
另名赤膊汉子从后腰到肚皮绕着几圈肥膘,仰脖灌下听啤酒,颠着他肚子:“看!新闻里说户籍就是咱们三江地,这人干什?”
黑背心男子道:“这你不知道?直就说是三江地人,十五年前老家就在这条荣正街上,劫银行千五百万!”
赤膊男惊叹:“呵,肚大手黑啊,佩服这人胆子真大!当然还有胆子更大手更黑,竟然又把陈九给劫!”
陈瑾垂下乌黑睫毛,很酷地道:“用不着,哪有吃饭让媳妇请客!”
齐雁轩尝到颗糖渣渣儿,都能通过以点带面发散式联想获得自给自足式心理慰藉,于是在桌下勾住男友空闲着左手,悄悄摸那手上两块硬茧:“那待会儿请你看电影吧。”
夜幕下搭伴吃面两个大男孩子,是距离荣正街只有三个路口樊江大学大三学生,两人念不同专业,但很小时候就认识,如此算来,是对竹马恋人。
两人各吃净碗面,外加炒豆豉、糍粑和炸臭豆腐,竟然还不到三十块钱,上哪找这便宜摊位?陈瑾痛痛快快地为两人结账。
齐雁轩瞄到炭烤大鱿鱼价签,要十五元串,于是摇头说他不爱吃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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