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照片中人,涨潮巨大冲击力冲刷他感官,个大浪迎面就把他拍吐血在沙滩上。他在情绪幻象中顽强地又站起来,迎着更高浪,喉头含着口热血……
他眼角骤红,分辨不出是酒意还是因为震惊和激动,视线偶尔在灯下模糊,再重新调整焦距。他终于翻过去看下套人物,又是张让他难于承受熟悉面孔,沓沓往下看,竟然全部是熟脸。
严小刀声音不像自己:“这册子是你做?这算什?花名册吗?”
简铭勋发出自唾弃冷笑:“就是个尽心尽力供货商和造血机,可没那份资格来选人验货啊。”
严小刀齿冷地问:“你
简铭勋今晚也是有备而来,甚至都不必亲口交待他罪行。他指向茶桌上端放方钿丝漆盒,让严小刀自己去看,看过就全明白。
严小刀原本以为那是只工艺茶盒。盒子本身没有机关,用把小锁锁住,就是简老板用来藏重要东西,里面有很厚份带有照片人物资料。
资料还是影印版本,但清晰度足够阅读需要。
简铭勋低声解释:“和梁通两个人偷印出来,算是给自己多个盘算,为日后留条后路。保存本上半册,他保存本下半册。”
严小刀翻开第页,就好像被柄尖锐利器刺中眼膜!
他脊梁!
泥沼边缘已经溃坝,血水和腐肉溢出,蛇鼠窝同流合污这艘巨轮如今风雨飘摇。巨轮上人纷纷都开始坐不住,投海投海,跳救生艇跳救生艇,爬旗杆爬旗杆,谁也顾不上谁,仓皇地各寻生路……
简董事长寻求生路就在这里。
简铭勋抓过手杖,吃力地站起,腰背都驼着。
间茶室内就只有他们二人,简铭勋两手从手杖龙头位置滑脱,整个人“稀里哗啦”坍塌崩盘似,“噗通”声跪在地上!
灯影光芒盘旋,他呼吸困难。时光在他眼中凝滞,他瞳仁深处缓缓洇出个血点,血色逐渐扩大。
这里面并没有让人看眼就要面红耳赤拂袖而去东西,没有任何丑恶难堪照片或文字。恰恰相反,这些照片都好看极,图册装潢极为精美,文稿措辞优雅,背景中书法行云流水,看就出自名家之手。即便只有半本仓促而就复制影印版,足以揣测出原装宝贝华丽程度,以及制作分享者自恃风流番风雅情趣……
“这本相册做得相当奢华精美,是用金箔金线装饰皮纸本,由私家手工技师打造,造价不菲。那些品相骨骼般孩子,都还不够资格收录到里面!这几位资质最好,是最漂亮孩子。”简铭勋像是讲述圈子里最普通寻常件风流韵事,话音不疾不徐,细节回忆信口拈来。
相册中这些少年,个个儿堪称倾城绝色。
严小刀在封面之后第页上停留很久、很久。
严小刀眼明手快地过去扶,第下愣没扶起来,对方跪在他面前死活不起。
简铭勋那两条麻痹膝盖好像钉在地板上,寸步难移,患病大腿和小腿折叠出别扭难看姿势,让人不忍直视。
这跪跪掉豪门大户气度。
这跪跪没祖宗八代脸面。
严小刀缓缓蹲下去,直视对方眼:“简老板,您以前见过凌河,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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