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帽忽然开口:“滚。”
他出声,所有人都不敢动弹。
余洲:“大哥,咱们好歹起来,应该互帮互助,相亲相爱……”
渔夫帽:“这是地方,滚出去。”
他话音刚落,柳英年从外头挤进来。
渔夫帽熟门熟路钻进间小屋,很快,屋子里有两个人被赶出来。
都是十来岁小孩,男女,女孩手臂上有狭长伤口,像是被刀子划伤。两人看见余洲,憎恶之色立刻上脸。
“跟他不是伙。”余洲忙说。
这句话让面前两人半信半疑。余洲在屋外探头探脑:“那个男,昨晚是住你们家?”
年长男孩警惕起来:“你要干什?”
“你怎?”樊醒盯着他左看右看,“站着都能做梦?昨晚没睡好?”
余洲这回是真怕。他把自己刚刚看到东西全都告诉樊醒,樊醒摸着下巴思索:“为什指着大海?”
余洲以为他会安慰自己,说些笑话,就像他逗笑柳英年和姜笑样,被樊醒这个问题弄得愣住。
樊醒又问次:“那小东西为什指着大海?是不是想告诉你,海上有什秘密?”
余洲如梦方醒,抓住樊醒衣袖兴奋得发抖:“这是提示!”
遮住自己视线,他不敢看那濒死海豚,心口憋闷得难受。
“终于取出来!”那男人笑着,举起个血糊糊东西,“这海豚快要死,咱们是在救它肚子里孩子。”
那血糊糊肉体便塞到余洲手里。余洲定睛看,背脊汗毛齐齐竖起:怀中竟是个小小人类婴儿!
脐带很长,连接海豚腹内和婴儿肚脐。婴儿只有他两个手掌大小,温热粘腻皮肤,张嘴哇哇大哭。
余洲整个人都木,手脚不知道该不该动、该怎样动。那婴儿哭泣脸像被热气熏得融化,忽然开始变幻,隐隐张鱼脸。那瘦弱、如同筷子般粗细小手举起,指向大海。
“行啊余洲,你找到!”柳英年吸吸鼻子,冲身后招手大喊,“姜笑!这边!
余洲想起自己任务,咧嘴笑:“进去见见朋友。”
渔夫帽原本靠在墙角假寐,余洲才推开门,他已经捏着美工刀站起。
余洲总觉得他是自己同道中人,而且能力技术远在自己之上,对他有几分来路不明敬意。只是这行人都不喜欢相互攀关系套近乎,他也不敢过分靠近。
露出自己最擅长也最好用天真脸庞,余洲挥手:“大哥,真巧啊!今晚大家伙儿起住吧,好有个照……”
年长男孩生气:“这是家!”
樊醒:“对,你快记录……”
余洲跃而起,头也不回地跑。
樊醒:“……喂!”
“谢谢你!”余洲回头冲他大喊,“去告诉姜笑!这定是驱散浓雾提示!”
还未找到姜笑,余洲意外发现渔夫帽。
——泼冷水迎面浇透余洲面颊。
他个激灵,胸口浊气呼出,不住地喘。
手中空空如也,眼前也没有海豚和人群,只有浓郁血腥味藏在雾气里。他不知何时走到雾角镇码头边缘,摇摇欲坠。
樊醒在背后拉着他背包,手里是半瓶水。
余洲颗心几乎从胸腔跳出来。他坐在地上,后怕极。手心还有那过分真实触感,他在衣服上不停地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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